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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空地上的那名二十多歲的侍女,名叫小萍,正是那個剜了簡禾好多次的莫欽欽的貼身侍女。她的相公也是姬家的下仆,因為養得一手好馬,平時都在歲邪台的犀閣里照料馬匹。
兩人身在其位,各有其職,尤其是小萍,一個月有一半的晚上都要睡在莫欽欽的房中。所以,雖然是在同一個地方住,但夫妻倆幾天不見面也是常態。那小孩兒是他們的獨子,平時跟著她相公生活,四五歲的年齡,很頑皮,常常能看到他在歲邪台奔跑著玩耍,但也很聽話,不會隨意跑到危險的地方去。
夫妻倆昨晚才一起吃了飯。今天傍晚,莫欽欽在房間裡午睡,小萍在外面,有點睏倦,便伏在了桌上打了會兒瞌睡,期間做了個噩夢,看到了自己相公與兒子血肉模糊、沉入塘中的死狀,尖叫著醒來了,活生生把莫欽欽嚇醒了。
很多人做了噩夢,在醒來後不久就會忘記。可不知怎麼的,這回,小萍醒來後,夢境的細節越來越清晰,她發現夢裡出現的那個池子,跟歲邪台上一個人工挖建的蓮潭很像。
時值冬季,如無意外,那蓮池的水面是結了層薄冰的。冰中凝結著枯草與枝條,穿出了幾支幹枯發黑的水蓮,無花無魚。可當她衝到池邊時,發現薄冰已經裂開了,似乎真的有人掉下去過,和夢中的景象重疊了。
旁邊就豎著幾根繫著粗網的長竹竿,莫欽欽指使下仆打撈。不多時,就從淤泥里撈出了兩具已經僵直涼透了的屍體,那死狀竟然與小萍夢中的一模一樣。
姬鉞白緩步前行,原本還在議論紛紛的眾人都噤聲了。
姬鉞白折起了衣擺,在兩具屍體前半蹲而下,伸手掀開了白布的一角。那股淡淡的血腥氣瞬間濃郁了起來。簡禾也隨之蹲下。
在看清底下兩位的遺容時,饒是她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寒毛還是一根根地倒立了起來。
這兩具屍體,死了還不到幾個時辰,皮肉青灰,凹陷發脹。其餘地方的皮膚都是完整的,惟獨是臉上的皮膚,竟然成片地撕了下來,範圍上至額頭,下至下頜與頸部的折角,左右到達雙耳之後。看得出,這是用極薄的刀片來削的,袒露出了底下滲血的肌肉,森白的兩排牙齒微張,堪堪地吊著兩顆眼珠子。
簡禾:「……」
果然切合了副本的主題——人皮面具。
小萍看到這一幕,淚珠再度湧出。她膝行數步,哽咽著說出了幾句npc既定台詞:「二公子!老夫人!莫小姐!我相公與我孩兒橫屍在前,死不瞑目!一定是因為滿腹怨氣,才會在臨終前託夢給我,讓我看見他們在何處被害。你們一定要替我做主,抓住兇手啊!」
簡禾拍拍膝蓋,牽著姬鉞白的紅衣站了起來,忍不住看了小萍兩眼。
只要修過道的人都知道,人死了以後,魂魄就會碎裂投生,哪裡會有「向故人託夢」一說?
如果非要說這是親人間的心靈感應,也不是行不通。但是,那種情況下的夢,往往都是在過去發生過的事情上加工渲染而成的。
小萍能夢到那麼詳細的內容,連親人的死狀、拋屍地、時間都分毫無差。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兇手設了一個障局,引小萍入內,讓她看到了丈夫與兒子被殺害的真實場景。
只不過,障局解開後,小萍把這當成了是在做夢。
簡禾嘀咕:「你不覺得很奇怪麼?」
姬鉞白道:「嗯?」
簡禾分析道:「你看,平常害人的魍魎,因為害怕招來仙家之人,肯定會把屍首有多深藏多深。這次的,卻好像巴不得我們快點發現它在幹壞事一樣。」
那邊廂,小萍的哭嚎還在繼續。老夫人揉了揉眉心,道:「小萍,你且放心,我們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老夫人身後的莫欽欽忽然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