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頁(第1/3 页)

&ldo;你跟我說說話，隨便說些什麼都好。&rdo;

成郡王覺得，他被一種說不出來的悲傷情緒籠罩，走不出來。他需要她，拉他一把。不知道為什麼，當他意識到自己難受得無法排解時，一下子就想起她，只覺得她是唯一良藥。

&ldo;懷恩哪裡去了？&rdo;顧採薇問。

&ldo;現在應該在貴州，很安全，你不用擔心。&rdo;成郡王回答，隨即又有些不滿地道，&ldo;他很好，現在是我不好。你能不能想想，怎麼勸解安慰我？&rdo;

顧採薇見他小孩子吃醋一般的口氣，心裡略鬆快了些，笑著道：&ldo;死生之前無大事。你好端端地坐在我對面，我當然先問問他的安全了。從前聽說你被關在皇廟中，我也時時提著心，總害怕皇上突然發作你，害怕你被人暗害，總想著會不會有人在你飯菜中下毒，會不會刺殺你？&rdo;

成郡王嗤笑一聲：&ldo;是有人下毒，也是有人刺殺，可是我有那麼容易中招嗎？&rdo;

從前，她教過他的那些醫理藥理，他都好好記著，幫他躲過了幾次被下毒；而他自己和宋鐸安排的侍衛，也絕非等閒之輩，擊退過多少次刺殺，他已經數不過來了。唯一慶幸的是，皇上沒有下令對他趕盡殺絕，所以所有的暗算，也都只是暗算。

&ldo;知道你聰明能幹。&rdo;顧採薇嘆口氣，&ldo;要不你就不是成郡王了。&rdo;

&ldo;可是，我也正是毀於此。&rdo;成郡王幽幽地道，&ldo;我時常想，我如果平庸些，或者知道韜光養晦，是不是，我和父皇不至於走到今日地步？&rdo;

&ldo;這不怪你。&rdo;顧採薇看他眼中露出的迷茫和受傷，心疼萬分。&ldo;你對你父皇，是全身心信賴的，所以才在他面前毫無保留，也確實是因為你的光芒太盛，加上有心人可以挑撥，所以才會造成今日之局面。但是霆兒，你要知道，全身心地去信任過，付出過，你問心無愧。而算計、猜疑之人，往往最心累。&rdo;

&ldo;問心無愧，也會難過。&rdo;成郡王道。他所走的每一步路，都是被父皇所逼，可是這只能代表他於道義上無可指摘，卻不能代表他心中不難過。

&ldo;我明白。可是這種難過，只有時間能沖淡。&rdo;顧採薇道，&ldo;感情不能收放自如，付出的感情，受過的傷害，都只能靠時間去淡化。霆兒，你馬上要站上的那個位置，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你去操心，相信我，很快你就能走出這種情緒。朝中文武百官，大靖萬萬子民，都需要你投入心力，投入感情。你是你父皇的兒子，而天明以後，你就是天下人之主。你父皇可能於感情之上，讓你受傷，因為他即使貴為天子，他也只是一個人，一個隨時可能會軟弱，會被蠱惑，會犯錯誤的凡人。但是天下百姓不一樣，只要你勵精圖治，一心為民，就會是民心所向的明君。在小我和大天下之間，我只能勸你，舍小取大。放棄得不到，已經失去的東西，無論那東西曾經有多美好。向前看，無數人的將來，將因你而變。&rdo;

成郡王許久沒有做聲，顧採薇就靜靜地看著他。

&ldo;你其實，不會講大道理。我講得，比你好。&rdo;成郡王忽然道。

&ldo;是。&rdo;顧採薇坦然承認，&ldo;可是醫者不自醫，你還是需要，有人給你講。&rdo;

&ldo;你有什麼打算？&rdo;成郡王忽然問道。&ldo;你和表舅，想留在京城中還是回邊城？&rdo;

顧採薇一愣，對上他殷殷期盼的眼神，忽然說不出話來。

要她怎麼告訴他，她和宋鐸想急流勇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