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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撫著林靜訓的臉問,「你還記得住我是誰嗎?」
林靜訓茫然地搖頭,「你長得好漂亮,但我不認識你。」
「不認識沒關係,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蘇闌,蘇州的蘇,闌珊的闌。」
蘇闌看著她認真地說,像第一次見面時一樣。
可六年前的晚上,那個問她喝完酒是不是不舒服,拿過一把魚餌和她一起撒進池塘,說她們倆會最有福氣的小姑娘,變成了如今這樣。
林靜訓重複了兩遍,「蘇、闌,蘇、闌。」
護士們捧了果盤出來,「沈夫人吃點水果吧?」
蘇闌抬手擋了,又絮絮問了些林靜訓的起居坐臥等事,她們一一作答。
林靜訓安靜聽她說了半天,忽然仰起臉,「蘇闌,你真關心我,謝謝。」
蘇闌不住地搖頭,「沒有,我只顧忙自己的,都疏忽你了,不過你放心,以後不會這樣了。」
護士推著林靜訓去洗手間時。
正碰上她的主治團隊出來,蘇闌和任大夫致意,他是精神學科方面的權威。
她趁便問道:「任大夫您給我托個底,她康復的機率有多大?」
他也沒誇大自個兒的醫術,「林小姐肯配合治療的話,六成把握還是有的,再輔助以ct療法,維持基本生活應該不難。」
蘇闌聽出了話外音,林靜訓哪怕是痊癒了以後,也只是得一個基本,但能有這樣都已經很好了。
她站在草地上,等著靜訓再出來時,護士卻說她累了,已經吃了藥睡下了。
蘇闌交代她們說:「好生照顧她,有任何需要就往沈家打電話,我下周再來。」
蘇闌會了喬南一才剛要上車回去,就瞧見林翊然往裡邊走,身後還跟著個同樣驕狂的喬太北。
喬南一出聲斥道:「你認他當哥得了,天天就跟著他混。」
蘇闌從來不睬他的,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倒是林翊然叫住她,「沈夫人,留個步。」
她回過頭,也沒好氣,「林公子有什麼指示要傳達?」
林翊然很難得的放軟了一回聲氣兒,「謝謝你人困在北京,還不時的給靜兒發消息勸她,要不然她早沒救了。」
喬南一不明白,「這什麼意思?她病很久了。」
「從她到了杭州起人就越來越糊塗了,清醒的時候很少,我雖然不敢露面,但每周總要抽時間去看她一兩次,」林翊然靠在車門邊點了支煙,白霧裊裊間,蘇闌看不清他臉上是何神態,「這一回她趁照看她的人不注意,自己跑到北京來,不過一禮拜沒吃藥就瘋成了這個樣。」
蘇闌是第一次聽林翊然說這麼多話,他說話的時候其實很好聽,是外頭那些眼界只有三尺寬的小姑娘,一聽了就覺得有故事的沉吟,尤其再點綴上他這樣的家世和樣貌。
她也都聽明白了。
在林靜訓消失不見的這段日子裡,她哥出於歉疚一直小心將她放在杭州養病,又怕嚇著她不敢出面,只能暗中瞧一瞧她。
但就在上一周,突然恢復了些神志的林靜訓躲過顧應她的保姆,自己上了飛機來北京,保姆買菜回來發現人丟了,畏懼林公子權勢的小市民選擇了連夜捲鋪蓋走人,連個信兒都沒報。
整整七天沒服過藥的林靜訓,早已非常人可比,她在偌大的北京城四處遊蕩,大約還睡過馬路。
等林翊然發現打不通杭州那邊的電話,正打算第二天找過去時,林靜訓就突兀地出現在了黃金屋裡。
蘇闌不屑地罵了聲,「你在推卸什麼責任?講穿了,你才是罪魁禍首吧。」
「你說得對,我本來就是罪孽深重,萬死難贖。」
林翊然掐了煙,沖她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