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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累壞了,賀楚墨都覺得自己開始有點不清醒了。
尤其是想起中午時的氣急敗壞,賀楚墨忍不住深吸了一口香菸。
公司這次的新項目尤為重要,亦尤為棘手,直接關乎了整個集團下一個季度的業績走向。合作方看準了這點,從一開始就提出了諸多附加要求,加大了項目進展的難度不說,還壓低了公司的利潤空間。
困難重重,賀楚墨不得不放更多的時間與心力在這次項目上,耗時多日,初版方案修改了數遍後,終於到了訂合同初稿這一步,合作方居然對合同里的個別條例還有爭議,把賀楚墨和項目組的同事們氣得夠嗆。
早早就與合作方約定了今日中午的飯局,賀楚墨本想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再為公司爭取幾條利己條款,但已到酒店,宋子澄卻一直不回復他的信息,他又氣又急,以為宋子澄在家出了什麼事,直接就把飯局丟給助理,趕回家去。
賀楚墨把菸頭丟地上,踩熄了,病的是宋子澄,又不是他,怎麼就跟著亂了分寸?
賀楚墨揉了揉太陽穴。
從宋子澄提出解除婚約開始,他就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
這三年以來,二人關係名存實亡,在上流圈子已經成為一個大家公認的笑柄。他公事纏身,緋聞不斷,網絡報導上不時傳出他形形色色的花邊消息,這些宋子澄都是知道的,啞聲三年都這麼過來了,怎麼突然就扛不住這些非議了?
賀楚墨想不明白。
說實話,當了三年明面上的未婚夫夫,宋子澄的表現無疑是稱職的,不爭不怒,不搶不鬧,識趣,知進退,從不插手過問他的事,努力維持著表面的未婚身份。
這點賀楚墨很滿意,滿意得甚至讓他有種,可以一直維持著這種關係的錯覺。
有一個家族勢力雄厚的未婚夫做擋箭牌,公司的董事會再無人敢拿他的花邊新聞說事,連正牌未婚夫都不介意,區區外人還能說些什麼?
更何況,宋家實力雄厚,人脈資源極廣,兩家合作,宋歲安每回都刻意讓利,讓賀家的項目在市場占最大的份額。
董事會的人更樂見其成。
他知道,這些都得益於宋子澄的功勞。
他享受著宋子澄在無形中帶給他的利益,甚至享受著宋子澄因歡喜,而小心翼翼處處遷就他的虛榮。
他得意忘形,以為能一直如此。
但終究是要結束,若非宋子澄主動提起,他都差點忘記了,自己曾經說過,兩人的婚約,早晚會解除的話。
三年時間,想不到已經三年了,確實是超過他的預期了。
宋子澄的控訴,賀楚墨不予置否。仗著他的喜歡,消耗利用著他,甚至放任賀家人對他各種的不禮貌,不尊重。
他知道宋子澄的心意,從孩童時代起就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奶娃,心思簡單,一眼便能看穿,但他從來都只當是玩笑。直到有一日,他驟然發現,小奶娃已不知不覺長大,對他的喜歡越發濃烈,甚至變成了愛意,他便慌了。
真真切切的慌了。
他心中無宋子澄,不敢給予對方無謂的希望,既然拒絕不了兩家人他的訂婚安排,他只能是逃避,選擇不聞不問不回應不關心。
劃清界線,冷漠對待,隨時脫身。現在一方放棄,這遊戲不就能再繼續,他必須依約放手。
他心裡清楚得很。
更何況,他需要照顧林喬。
賀楚墨坐回車裡,發了一會兒呆,才發動車子,慢慢往家裡開。
一樓客廳明亮,橘黃的燈光透過落地窗照在花園的草地上。賀楚墨停好車,一開院門,竟發現自家花園裡站著一道亮黃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縮在窗邊朝里張望。
「是誰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