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第1/2 页)
瓦格沒有聽見他走過來,他甚至沒有轉身,直到萊勒把腳踩進水裡,他才驚訝地甩掉漁竿。
「你想幹什麼?」
萊勒沒顧得上脫鞋或是捲起牛仔褲。他涉水走向岩石,來到瓦格身旁,指甲縫裡塞滿粗糙的青苔和鳥糞。他瞟見瓦格裝著亮晶晶魚餌的盒子裡放了一瓶喝了一半的烈酒。他掃視對面的河灘,確認孩子們不會看見石楠花叢中的他們之後,拿出了威士忌。
「你想喝點嗎?」
瓦格眨了眨眼,但隨後伸手拿起酒瓶,面不改色地吞了一大口。
萊勒擠出笑容:「難道你不覺得我們是時候一笑泯恩仇了嗎,為了黎娜?」
「你是認真的?」
「針鋒相對只會兩敗俱傷。」
瓦格把酒瓶遞還給他。萊勒喝了一口,感覺威士忌和他的計謀混在一起燃燒著他。汗水滲進夾克,惹得他發癢。
「自打她失蹤後,生活好像終結了。」瓦格說,「我覺得自己像行屍走肉。」
萊勒舉起酒瓶在鼻子下方晃動。
「再喝點,很管用。」
瓦格又喝了兩大口,用手背揩乾嘴,然後斜眼看萊勒:「但願你沒打算毒死我。」
「我應該毒死你嗎?」
他們朝對方苦笑,眯眼看著陽光照射下波光粼粼的水面,悠哉地互相傳遞那瓶昂貴的威士忌酒。萊勒察覺酒精點燃了他內心的仇恨,令他五內沸騰。孩子們的笑聲和拍打水花的聲音就像是火上澆油,無一不把他的思緒牽引向黎娜。
「前幾天晚上,我在格里默山遇到了你的兩個朋友。」
「是嗎?」
「嗯。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貌似他們以前常和你做交易。」
透過眼角的餘光,他看見瓦格下頜收緊,手指抓緊漁竿。
「你是說阮貝格兄弟?」
「沒錯,是這個姓,約納斯·阮貝格和尤納·阮貝格。他們和我說了不少有關你的事。」
瓦格的脖子上青筋畢露:「我以為你來這裡是握手言和。」
「我當然是,」萊勒說著便舉起雙手,「難道看起來我帶了斧頭嗎?我不是來打架的,我是來聆聽真相的,你知道的真相。」
「什麼該死的真相?」
萊勒靠近他,憤怒在推動他,給他勇氣:「為什麼有傳言說你承認殺了黎娜?」
「我怎麼知道?簡直一派胡言。」
「你誇口說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還說沒人找得到她。」
瓦格的臉似乎快被憤怒撐破。他的聲音變得洪亮:「那是假的,我從來沒有傷害黎娜,從來沒有。」
萊勒放下威士忌酒瓶,再次四下張望以確保沒人看見他們。然後在電光石火間,他從腰帶上拔出左輪手槍,槍口對準瓦格的胸膛。當他放開安全扣的時候,他看見了那傢伙眼裡的驚恐。漁竿滑落進水中,漂在水面上。
「你他媽的瘋了!」
「沒錯,我就是瘋了,如果你想活著離開,我建議你現在開始說實話。」
「但是我真的什麼都沒幹。」
「那為什麼阮貝格兄弟說你招認了?」
瓦格全身顫抖,左輪手槍在他的皮膚上留下一個「血紅的眼睛」。萊勒怒火中燒,但放在扳機上的手指卻異常冷靜,他能感覺到那傢伙放棄掙扎,幾乎癱倒在他面前。
「我他媽的欠阮貝格兄弟幾千塊錢。他們手裡握著我的把柄,威脅說要闖進我家裡偷東西,說要殺了我。我太絕望了,我想讓他們退縮,像我害怕他們一樣害怕我。」
瓦格開始抽泣,他氣喘吁吁的,仿佛哭泣正在扼殺他。他的牙齒打戰,關節也不停抖動。
萊勒放下手槍。再也不需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