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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會順應這個安排。
但他願不願意呢?
沈秋硯沒有勇氣再次追問下去,她還記得當她在反反覆覆驚悸、發燒的蘇若床邊守了一天一夜後,燒得迷迷糊糊的蘇若無意間的囈語:&ldo;不如歸去……&rdo;
沈秋硯曾經發瘋一樣叫他的名字,卻終究沒能叫得他的回頭。
從恢復記憶到投水自盡,蘇若始終沒有回頭看她一眼,沈秋硯還來不及向他傾訴自己的思念和悔恨,蘇若已經給她永遠做出了審判!
無論沈秋硯心底如何痛楚不堪,再也沒有人會全心全意把她的心酸苦楚看成世間最大的苦難,予她傾盡所有的柔情了。
如今的沈秋硯早已學會了忍耐和寬容,尤其面對蘇若的時候更是拿出了無窮無盡的溫情,她曾經得到的便要百倍千倍地回報到他的身上去。沈秋硯禮貌而親昵地朝他笑了笑:&ldo;不管你怎麼想,我都願意娶你,願意與你一生一世共賞玉蘭!&rdo;
蘇若有些意外地看了沈秋硯一眼,終於忍不住問:&ldo;你既然這麼愛他,當初為什麼要休了他?&rdo;
&ldo;是你!&rdo;沈秋硯糾正道,&ldo;不管是我以前的夫君,還是未來的正君,都是你!&rdo;
她的目光移向了一樹雪白的玉蘭花,目光悠遠而傷感:&ldo;當時做錯了事。&rdo;
從此一錯再錯,連向他道歉的機會都沒有了!
蘇若醒來後只在東宮待了幾天就在皇帝陛下的要求下搬到了木仲蘩的府上,成為了木仲蘩的嫡子,是以他雖然如今和沈秋硯有婚約在身,但他對沈秋硯其實並不熟悉。
今天是皇帝陛下規定的蘇若例行進宮和沈秋硯培養感情的日子,他和沈秋硯說了這麼多話,也覺得沒什麼可以繼續聊的了,於是就開口告辭道:&ldo;殿下公務繁忙,我便不再打擾殿下了。&rdo;
沈秋硯看著與自己如此生疏的蘇若有些難受,卻沒有再多挽留,她看著蘇若一身白衣飄然遠去的背影,忽然想到在百花樓初見到蘇若時他畏懼惶恐的模樣和那一天在凌波湖的冰冷湖水裡救出的蘇若冰冷如鬼魅的樣子‐‐蘇若若是還記得過去的那些不堪,想必是永遠都不可能像如今這樣風姿如玉、閒逸幽雅的!
她愛的人不該永遠深陷在前塵往事的屈辱狼狽里難以自拔,只是想起過去便讓蘇若痛苦地想要了結自己的性命,他若以那樣傲人的記憶力無時無刻毫不模糊地記得自己曾經受過的所有羞辱與折磨,於他無異是一場痛徹終生的酷刑。
沈秋硯望著蘇若轉過最後一個拐角,終於消失在她的視線里,她想,或許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數。
當初百花樓的老鴇是讓人用銀針扎進他的腦袋裡強行令他忘記了一切,蘇若投湖時頭又恰好在水底撞到了暗石,後來又反反覆覆地發起高燒,明明是記憶力驚人的少年,最後卻把一切都忘記了。
上天給了他驚人的記憶,也在往昔給了他無盡的悲慘與折磨;如今,上天收回了這個饋贈,厄運是否也能離他而去呢?
而這一次,沈秋硯鄭重地從地上撿起一朵剛剛從蘇若肩頭拂落的玉蘭花,小心翼翼地托在手心‐‐她會從一開始就好好護住她已經錯過了二十一年的愛人!
轉角處,蘇若怔怔地靠牆而站,他的手裡不知何時也躺著一枚玉白的花瓣,沈秋硯衣上的薰香混著玉蘭清香似乎還有一息殘留在鼻端。
他的雙手握成了拳,整個後背靠在還有些陰冷的牆壁上,眼睛如同起風的湖面一圈圈波紋蕩漾,再不復他方才的清澈如露珠。
灰色的雲籠罩在湖面上,湖水上漲,蘇若在靜默無人之處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