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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譯。有志於研究瑪雅歷史文化的學者不得不另闢蹊徑,從西班牙人留下的文獻中捕捉瑪雅
的影子,甚至於那個下令毀滅瑪雅文獻的蘭達主教,居然也成了瑪雅史料的主要見證人之一。
西班牙人毀滅瑪雅文化的做法如此決絕,主要原因(據他們自己的說法)是認為瑪雅人
的神祇、文字太像魔鬼所為。也許潛意識裡也暗自驚異於他們完善的知識體系,雖然異於西
班牙人熟知的常理,卻也是匪夷所思,奇特而高度發達。這使他們心底發怵,感覺到一種文
化上的威脅。
可惜,瑪雅社會的嚴格分工使普通百姓完全無法接近這些文字。西班牙人處死了占瑪雅
人口一小部分的祭司,就相當於在中國把所有的儒生包括識字的一切人全都處死了。於是,
雖然瑪雅人一直守著自己的語言、守著自己的信仰和生活方式,直到今天;然而卻沒有人能
看懂自己民族的文字、自己祖先留下的史書。那倖存下來的四本文獻分別收藏於歐美不同國
家的圖書館或私人手裡,只能作為一種古董供人觀賞。
出於這上獨特的原因,其他文獻的價值都被逐次抬高了。其中被認為最有價值、最接近
瑪雅文化原型的,就是本節開首所提的那兩本書。
第二奇,奇在這兩本文獻資料的瑪-西結合。今天能夠讀懂的瑪雅研究文獻全部出自當
年的西班牙統治者之手。蘭達主教本人就寫下了許多瑪雅見聞。當然,這類記錄必定會有許
多歪曲和臆斷,但在資料奇缺的情況下,也成為最常引用、最有權威的資料來源之一。這實
在是瑪雅的悲哀。
《基切-瑪雅人的聖書波波爾&iddot;烏》是1688年由編年史家弗郎西斯科&iddot;希門尼斯譯
成西班牙文的,基本保留了原文本的內容。相比較那些由西班牙人撰寫的《尤卡坦編年史》、
《瑪雅人編年史》之類,參考價值更高些。當然,後者成書於征服時期開始後不久,並且還
可以同有關文物、口傳文化相互參證,也是瑪雅研究的重要資料來源。但是,和《波波爾&iddot;烏》
一書相比,參考價值的位次還要略往後排。
《契蘭&iddot;巴蘭》叢書的產生較富戲劇性。它起源干西班牙傳教士的傳教目的,最後卻變
成保存瑪雅文化的重要工具。真是歪打正著。西班牙人入侵、征服的塵埃剛剛落定,天主教
傳教上們就嘗試讓瑪雅人接受西班牙語。他們想用西班牙文本教瑪雅人認字,讓瑪雅人口說
自己的語言,但記錄書寫時完全採用西班牙文字系統。他們希望以這種方式最終促進瑪雅人
向天主教皈依,讓他們慢慢擺脫魔鬼的異教以及附屬於那種異教的一切。
當他們開始實施這一做法時,還有一個因素增進了他們的信心。西班牙人發現,用西班
牙語記錄瑪雅語言,在音系上只須添加極少的音素。確切他說,只需在西班牙語音體系中加
上兩個音素,一個是葡萄牙語中的調,發音如同漢語的&ldo;西&rdo;;另一個採用創造的符號つ來
表示,發音如同漢語中的&ldo;茲&rdo;,現在這個古怪的符號被dz取代。加上這兩個音,西班牙語
的字母表就完全可以為瑪雅語記音了。西班牙人的這種文字改革很像給象形文字引進表音的
拼音系統。所不同的是,他們將瑪雅人的文字系統毀掉,把自己的字母拼寫系統強加於人。
實在是強盜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