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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摯友期待而真誠的臉,最後,她還是回報以笑容。
孔雪瓷約伊九伊在她上課的普拉提教室見面。孔雪瓷是資深學員,打個招呼,伊九伊就直接能試聽個幾次。要不是伊九伊最近沒這個空閒,來這裡體驗實在方便。
做普拉提不適合聊天。孔雪瓷身材極好,和比自己年輕很多的伊九伊比起來,她看起來似乎還更有活力些。
結束以後,孔雪瓷一邊補充水分一邊說:「今天白天陪那些領導去了。」
「吃飯?」伊九伊好久沒出汗,不太習慣。
孔雪瓷說:「上塔了,觀光,整得我頭暈。不過想想,之後咱們去國外那趟,只要他們能撥款,我也就忍了。」
伊九伊笑笑。
孔雪瓷又問:「你那邊呢?我徒弟答應你沒?」
「嗯,今天早上來消息了。」
「算他識相。」和伊九伊說話,孔雪瓷喜歡故意表現得庸俗。
「讓你搶徒弟得罪人了,不好意思。」
「本來也是不對付的人,沒事。」孔雪瓷說,「伊主席年紀大了,身邊人又都是老古董的。不是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有才,但老耽擱著。如今的風氣啊。你之前不跟他們書協的玩,不好開口。我來正好的。我這裡也缺一個得意門生。」
伊九伊知道,孔雪瓷叫所有學生——不管是學字畫的徒弟,還是大學帶的研究生都叫「得意門生」。
這個人情是欠了,之後要在國外展覽這件事上還回去。伊九伊說了「謝謝」,起身去上洗手間,留下手機在位置上。
孔雪瓷不是故意看的,她站在座椅旁邊,屏幕亮了,就看到連續好幾條消息提醒跳出來。不過,也看不到內容。
伊九伊回來的時候,孔雪瓷提醒她:「好像有人找你。」
她把手機翻過去,屏幕朝下。「沒事。」她微笑。
孔雪瓷立刻問:「對象?」
「不是。」伊九伊垂下眼睛,把東西拿起來,閱讀「看不上你這樣的」發來的新信息。又是原來的性質的話。被別人撞破,就好像又被提醒了一下似的。
孔雪瓷很懂得看氣氛,再也沒提了。
她們又聊了幾句工作,走出去後,孔雪瓷去開車。伊九伊又你起了手機。
截至目前,她還沒回復過左思嘉的消息。伊九伊在想一句話,能真正傷害到人的一句話。可思來想去,連這樣的目的也讓她傷心。
她不確定自己能否傷害到他,這比什麼都來得可惡。愛不是靠聰明、強大、美麗、富有這些特質能換到的,本就使人茫無頭緒。最後,她只遲疑著,像幼稚園小孩吵架一般,發送了這樣的話:「我討厭你,離我遠點。」
伊九伊從不故作瀟灑,因此不會否認自己傷心。在她看來,傷心比快樂關鍵得多,負面情緒偶爾比正面刺激更有含義。只體會快樂的一面,藉此營造某種冷酷與高傲,難免容易變得腦袋空空。
然後,她直接把那個app刪掉了。這次是真的,就像把某人從生命里刪除。
作為印證她真心放下的證據,伊九伊很快替自己最近決定培養的藝術家找到下一份工作。活了這麼多年,也工作了這麼久,沒些人脈、信息和交涉能力就不是她了。
其實,伊九伊回來以前就在鋪墊了,關注各方消息,提前做好準備。
她喜歡柳良碩的字,也覺得這裡需要新的人。既然他有才能,那就有展露的價值。
柳良碩從沒想到過,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小小的決定,竟然立馬就拿到了之前那部綜藝節目的offer。這才開始,可是,他莫名覺得,理想好像沒那麼遙不可及了。
柳良碩問她現在在哪,想當面致謝。伊九伊正在孔雪瓷車上,沒有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