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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伊九伊說,「什麼?」
左思嘉說:「拿包乘地鐵。人多的時候,安檢不會覺得麻煩嗎?」
她在想,他忽然追加了一句:「你是不是不乘地鐵?」
「當然乘了,」她說,「人多的時候不怎麼。」
「那就是會嫌麻煩了。」
知道了這麼普通的信息,沒什麼值得高興的。
可他們都心情很好,兩個人一起,在車站裡穿梭。
伊九伊說:「那隻蜻蜓你要嗎?」
左思嘉問:「你想要?」
「做得挺好的。」她說著。他把綠色的蜻蜓遞過來,被她接過。
伊九伊拿著蜻蜓模樣的手工藝品,捏在手裡,不斷地旋轉。
作為回報,她也耐心地聽他說。伊九伊會主動問音樂的事情,但是,左思嘉似乎也不是那麼想愛說,聊了幾句,最後也會以「不過我已經放棄了」收尾。
她說:「方便問問為什麼嗎?」
他說:「就是……不想彈了。」
然後,左思嘉開始和她聊貓。他說到自己養噁心的經過。準備回國的時候,本來是想把貓送給朋友,送到朋友家適應了幾天,噁心也待得很適應。
回去路上,他們又沿路買了剛才喝過的米酒。這酒很甜,後勁很大。伊九伊開始臉泛紅,之前燒酒喝太多,左思嘉這邊更像是不同酒混在一起喝。兩個人都沒醉,只有身體發熱,熱呼呼的,一起脫了外套。
車廂里好空,他們站在地鐵不開的車門兩邊。
左思嘉奇怪的心境高漲,又異常的情緒低沉:「貓沒有捨不得我,是我捨不得,還強迫它坐飛機回家陪我。我真的是垃圾。」
伊九伊聯想到自己的弗蘭克和豬豬。
「嗯……我倒是還好……」一說出口,她發現自己說漏嘴了,連忙又補上,「假如……我也養貓的話。我應該也還好。有些人和事,緣分到了自然會散的。」
左思嘉用平靜的神情敘述:「我是不是說過?噁心是我撿的,本來他和另一隻流浪貓一起,在我住的社區,被別的留學生遺棄了。
「那隻貓是只安靜的貓,我經常給它們餵食。有一天,我從學校回家。噁心的朋友,比較安靜的那隻貓,它被車撞了。」
伊九伊想說什麼,又閉嘴了,只是蹙著眉,聽他說下去。
「它的傷口一直出血,我按著它的身體止血,打電話給有車的朋友。我壓住它的身體。但是它已經要死了。」他沒有在看她,過低地垂下臉,仿佛在重新體會那一刻,生命從指間流逝,就像不久後,腫瘤在他腦內所做過的那樣。他看起來要哭了,當然,抬起頭,臉上仍然淡淡的,只是氣氛像而已,「然後我就養了噁心。」
伊九伊看著他。有一瞬間,她在想,假如她愛上他,那大概就會是因為這種時刻。
伊九伊先到站,但左思嘉也陪著一起下了車。他說:「乾脆送你回去,然後我再走路回家吧。」
她問:「可是很遠吧?」
左思嘉回答:「沒關係,我很喜歡。」
他們已經走出車站,一起往前走,過了將近十幾秒,左思嘉尷尷尬尬,補充了一句:「我說的是走路。」
他特意說沒別的原因,只是因為在這種時候雙關很土。所以,為了澄清自己沒那麼老套,所以才聲明。
伊九伊本來覺得沒什麼,但他這樣強調,害她也被感染了,突然想笑,又覺得不好意思。
走到路邊時,左思嘉突然停下腳步,站在除了樹什麼都沒有的地方,就那樣站著。
伊九伊好奇地走近,環顧一周,什麼都沒看到。月亮被城市裡的建築擋住了,樹沒修剪過,太茂盛了,連路燈都破舊不堪,這裡實在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