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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彌轉念想想也是，&ldo;要養活你這麼一個大蛀蟲，他確實需要好好努力。&rdo;

初晴腳一伸就往他的身上踹，惱羞成怒道，&ldo;誰大蛀蟲了？他還是殿下我拉扯大的呢。&rdo;

&ldo;得了吧，就你這不正經的樣兒，指不定誰拉扯誰呢。&rdo;寧彌逗她。

初晴癟癟嘴，轉了個身面朝他，&ldo;你就知道欺負我。&rdo;

&ldo;不欺負你欺負誰呢？&rdo;他低下頭來蜻蜓點水地在她的嬌唇上一點，輕笑道。

初晴這才滿意了，往被子裡頭縮去。

寧彌把蠟燭吹到只剩下一隻，也鑽進了被窩，順手就把她撈了過來摟在懷裡。

夜很靜，兩個人只能聽見彼此均勻的呼吸聲。

&ldo;睡不著？&rdo;過了一會兒，寧彌問。

&ldo;我都沒說話呢，你怎麼知道我沒睡？&rdo;

&ldo;呼吸聲不一樣啊。&rdo;殺手對於氣息多麼敏感呢，即使是初晴，離得這麼近也瞞不過他呀。

初晴動動身子，&ldo;睡了三天了，還是不習慣這破床。&rdo;

&ldo;陪你說會兒話吧，像昨晚一樣，你困極了就自然睡著了。&rdo;

&ldo;嗯，聊點溫馨點的吧。&rdo;

寧彌微微側過身子面向她，&ldo;你說。&rdo;

&ldo;嗯，你幾歲開始殺人的？&rdo;

&ldo;……&rdo;寧彌幾乎可以從自己的頭上看見明晃晃的三條黑線了，這話題，好溫馨啊。

初晴撲閃撲閃著大眼睛，毫無察覺似的。寧彌也只能嘆了一口氣，投降。

第一次殺人自然也不是什麼太美好的記憶，只是這麼些年風風雨雨都走過來了，那些開頭，也就不算什麼了。

&ldo;罷了，就權當給你講睡前故事了吧。&rdo;他溫柔地替她將散落下來的發收攏到耳後，緩緩道，&ldo;我八歲的時候，那個時候還在和蠻族打戰呢。村里來了很多兵，穿著大姚的兵服，二話不說，提刀就砍，整個小村莊都是血，滿地滿地的血。&rdo;

&ldo;你不是大姚人？&rdo;初晴吃驚。寧彌的童年在初晴的情報網裡是一片空白，就好像和他幼年能掛上鉤的人都死光了一樣，再縝密的情報網都不能從死人的嘴巴裡面撬出什麼來。

寧彌輕笑，&ldo;我自然是大姚人。你以為，大姚兵不殺大姚人麼？&rdo;

初晴心裡漸漸浮出了真相，卻隻字不提。

&ldo;那個時候蠻族的勢頭還旺著呢。一些大姚的軍官打了敗戰，唯恐遭罰，就找了一些小村莊，屠了整個村，把頭顱拿回去領賞，就說這些頭顱是蠻族人的。&rdo;

大姚是按人頭獎賞懲處的，蠻族雖與中原人長得略有不同，比中原人要粗獷一些，但是莊稼人長期從事農作，面容也是粗獷，若沾上血污的話，也不是很容易辨認出來。

真不知道該夸那些人聰明，還是愚蠢。

初晴不說話，聽著他繼續說下去。

&ldo;所有我認識的人都一一死在了我的面前，那個時候的我膽小，躲在缸子裡，一聲都不敢吱，直到火光四起，煙霧繚繞‐‐那些人把人頭都砍走了，就一把火燒了村莊。我才出來，朝著和他們相反的方向，沒命地逃。&rdo;

他看見了他的父親的身子，母親的身子，玩伴的身子，所有的成年男子的頭顱都不翼而飛，只留下婦孺完整的屍體。

初晴沒有見過大面積的死人，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