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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還沒開始,去哪兒瞧激不激烈。
南詩沒告訴她這項運動危險到真的有運動員命喪賽場,怕驚擾到她肚子裡的小娃娃,轉而道:「那,你等會兒興奮到尖叫,我可不負責捂嘴。」
姚芙噗嗤樂了,餘光瞥見入口處,激動地拍一拍她:「哎,來了來了。」
身著紅白色冰球服的運動員們陸續上場,陳嘉佑在其中顯得格外亮眼,手中握著的一柄粉色冰球桿,與他高冷的氣場完全不符。
姚芙一邊隨著滿場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鼓掌,一邊和南詩咬耳朵:「真看不出來,陳隊還有一顆粉嫩嫩的少女心呢。」
「……」
南詩卻笑不出來。
這柄冰球桿有些年頭了,隨他南征北戰,仍被保養的很好,像新的一樣。不知道是用趁手了,懶得換新的,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南詩咬著下唇,眯起眼睛,視線輕飄飄地落在他左腿上,沒發現任何不對勁。提著的一口氣緩而慢的嘆出來,靜下心,等待哨響。
這場比賽對場上的運動員們而言意義非凡,人人都使出渾身的勁兒去打。
在身體激烈碰撞發生的第n次,姚芙沒忍住捂著嘴發出短暫又尖銳的叫聲,目瞪口呆地看著劇烈抖動的邊界牆,而轟然倒地的兩人立馬爬起來,身體聳動,加速去截球。
也就在那一秒,南詩美眸微眯,捕捉到一絲異樣:陳嘉佑起身時,左腿微不可查地彎曲了下,似是發軟。
這個轉瞬即逝的破綻,正巧落入她眼裡。
南詩在賽前散出去的那口氣登時聚集在胸口,搭在腿上的雙手緊攥成拳,塌下去的背脊緩慢的挺直,呼吸也隨之放慢了,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場上身著「11號」冰球服的人。
看他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攔下球,將球清掃出危險區,又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鑽空子、找機會發起射門,一舉拿下關鍵性勝利。
場內的氣氛頓時被點燃,尖叫聲、歡呼聲振聾發聵。姚芙被這氛圍鼓動,熱血沸騰,猛地站起來,手比作喇叭狀,跟著嚎了幾聲。
在一浪高過一浪的慶賀中,南詩眼眶泛紅,再多看一眼場上,互相搭著肩膀圍成一個圈,頭互相抵著,高聲大喊口號的運動員們,鼻子一酸,差點落淚。
一想到,他和他熱愛了大半輩子的冰球,這下是真的要說再見了,一時之間,心裡隱隱發脹,感慨與喜悅交織,讓她隱隱約約有失態的徵兆。
南詩撥弄了下頭髮,遮住側臉,怕被發現眼裡的淚花,忍著哽咽,低聲說:「場內太悶了,我去透口氣,在出口處等你。」
姚芙打算看完陳嘉佑的退役儀式再離開,點點頭:「行。」
場館內到處都是人,只有側門出口處安靜。
春日裡溫暖和煦的風吹亂她長長了一節的頭髮,南詩低頭盯著地面,水霧慢慢凝聚,豆大的淚珠搖搖欲墜。
她說不清這股突如其來的複雜情緒,腦海中回憶翻湧,記起高二那年,她第一次見他在場上比賽的樣子。那個贏了球,笑呵呵和夥伴摟在一起,意氣風發,還有點兒臭屁的少年,一轉眼,成了一支隊伍里頂樑柱式的存在。
可惜,強者有老去的一天,終有扛不住傷痛,必須退下的時候。
正如陳嘉佑所說,「體育競技,最優處便在於精神的傳承」。
冰球場上,離開了一個隊員,還會有無數個隊員補上空缺。誠然,競技賽事是殘酷的,卻也是富有信念的,為祖國的榮譽,為心中的夢想,讓他們匯聚一堂,延續這份熱血。
南詩聽著場館內傳來的此起彼伏的哀嚎聲、嘆息聲、依依不捨的挽留聲,還有陳嘉佑通過話筒傳來的慷慨笑意,輕輕柔柔,又無限眷戀地說了最後的一句「再見」,她一眨眼,鼻頭髮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