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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眉目間帶著勝者的從容,但耳根卻是透出緋色來,初看不察,越仔細看那緋色就越深。
配上他那張矜傲白皙的臉,多少有些色厲內荏的意思。
如意倏地笑了,像發現了藏住的小貓的尾巴,托著下巴朝他眨眼:「難得大人慧眼青睞,既如此,不如明日就上柳府提親過定,好早早體會小女的溫柔賢淑。」
沈岐遠一頓,略顯僵硬地移開了目光。
就這點臉皮厚度,也想反客為主?
如意佯怒地捧住自己的心口:「沒想到大人一身正氣,也是那拿小女取樂之人,若非心動,何故招惹小女」
「大人也怕世俗眼光?也畏蜚短流長?」
「真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我方才真以為,真以為」
「到地方了。」
「哦好。」
苦情戲一瞬收場,她斂好那泫然欲泣的表情,跟沒事人似的下了車。
沈岐遠當真被她給逗得笑了,但也只是眼彎一瞬,隨即就恢復了嚴肅,抬腳踏進了宗正別苑。
「這是買九鳳冠的銀票。」他拿了一個紅木盒子遞給她。
如意在廂房裡坐下,隨意地將盒蓋滑開。
面值百兩的銀票,厚得從蓋口處冒了出來,嚇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為保鳳冠周全,我會派人暗中守著你,你只管去交易。」他道,「若是買不到九鳳冠,換成明月踏枝釵也可。」
如意合上蓋子,看著他欲言又止。
沈岐遠莫名就讀懂了她的眼神,沒好氣地道:「都是過明路的銀票,不是黑錢。」
「大乾一品大員一年的俸祿也不過一千二百兩。」她明顯不信,「大人著二品官服,明路哪來的這麼多錢?」
周亭川跟著進門來,聞言就笑:「姑娘有所不知,我們大人是禾陽長公主之子,光承襲家業就食萬戶,更莫說還有陛下的厚賞和供神街的大鋪——」
「你話太多了。」沈岐遠不悅。
周亭川聳肩,閉嘴給如意倒了盞茶。
如意瞭然,笑著將木盒放進懷中:「倒是我小瞧了大人,還以為這京中權貴皆是賀澤佑那樣入不敷出之人呢。」
沈岐遠淡看她一眼,拂袖道:「缺什麼東西再來說,我與亭川近幾日都在對面。」
「好嘞。」
將二人送出去,如意眼神就沉了下來。
堂堂長公主之子,想要禁內的鳳冠珠釵,需要花這麼大的價錢去黑市買?
若有所思地望了對面一眼,她有些遲疑。
幫還是不幫?
幫麼,有可能惹事上身,但不幫,也會惹事上身。
怎麼就被他給繞進來了呢。
指尖在蓋子上畫了兩個圈,又往中間一彈,如意嘆了口氣:「閒著也是閒著,就當找樂子了。」
於是第二日,沈岐遠剛打開房門,就看見如意已經站在了庭院裡。
「小女這便要出門去買大人要的東西了。」她蓮步款移,「大人可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沈岐遠淡然頷首:「路上小心便是。」
真是無情,要她去犯險,都不裝出點依依不捨來。
撇了撇嘴,如意拂袖轉身:「那我這便去了。」
石青色的寬袖在空中劃出一道水痕,又施施然被攏回身前,她扶了扶頭上玉簪,漫不經心地跨出了門。
兩個紫帽暗衛立刻跟了上去。
「大人今日要進宮吧?」周亭川將披風遞給他。
「嗯。」收回目光,他攏上披風,「她那邊有消息了,徑直來稟我便是。」
周亭川點頭,目送大人的車駕遠去,才微服騎馬往柳如意離開的方向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