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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瑾煜柔和帶笑的話語隨著晚風,輕輕飄進了蕭凝玉耳中。
這聲音似清泉落玉石,好聽且溫和,旁邊掌燈的幾位宮女聽了去,都不免心蕩神搖,面頰微紅,為這位太子殿下的溫柔所折服。
蕭凝玉卻是不同。
她此刻仍是緊緊靠著她皇兄,小小的手還在拽著她皇兄衣袖。
這是她下意識,出自本能的動作。
面前的人雖說上去是她兒時的玩伴,作為表兄,他先前也極是寵她這位表妹,但多年過去,他現在畢竟是南國的太子,太子威儀與生俱來,更何況……蕭凝玉隱隱察覺到了這位太子表兄的的深不可測。
他的笑容雖溫柔,笑聲雖溫和,但她看著聽著,總覺得很冷。
和她皇兄的溫柔天差地別,截然不同。
但眼下,蕭凝玉深知……她與皇兄這次來南國是有求於人的,有求於這位太子,他們要請南國相助,借兵助他們復國。
想及此,蕭凝玉便從她皇兄身後走了出來,盈盈一笑:「表哥是南國的太子,身份尊貴,凝玉不敢僭越。」
她的笑極是甜美,杏眸彎起,嬌俏明媚,禮節亦是沒有半分紕漏,但蕭知卻是聽出了她話里的顫抖。
他低頭看她,抬手,將她冰涼的手握在手心。
蕭知的手很寬厚,手心很溫暖,蕭凝玉安下心來。
陳瑾煜聽此亦是一笑,轉而說道,「作為南國的太子,我理應好好招待表妹和蕭知兄,先前我政務纏身,沒能及時款待二位,現下得了空,御花園裡已設下宴席,今晚皓月當空,如此良辰美景,不如我們去對月小酌一番?」
蕭知面無表情,正要一口回絕此事,蕭凝玉卻似是知道她哥哥要說什麼,搶先在他開口之前應了下來:「盛情難卻,凝玉先謝過表哥了。」
蕭知手心一空,他想來沉穩的面色有了一絲異樣。
陳瑾煜仍舊是溫柔地笑:「如此甚好。」
隨後,兩排宮女在前面提著精緻的宮燈,領著幾人去了御花園。
御花園裡月色如水,花香馥郁,中央的涼亭里早已備好精緻的菜餚美酒。
幾人走去,將要落座時,一位太監恰好走來,對蕭知行禮彎腰,恭敬道:「蕭公子,陛下請公子過去一敘。」
聽到此話,蕭知並未急著回,而是看向已經端坐席間的陳瑾煜。
陳瑾煜也不躲閃,與他對視笑道:「父皇一向看重你這外甥,此番聽到你來了,說要和你切磋了棋藝。」
一語落,陳瑾煜兀自低下頭,倒了一杯酒:「蕭兄不必擔心其他,還是說,你信不過我?」
「自然信得過。」蕭知淡淡道,臉上雖有笑容,卻看不出任何情緒。
入夜,冷風吹來,氣氛僵了一瞬,蕭凝玉見此,忙說道:「哥哥,你去吧,不用擔心我。」
蕭知低頭,冷硬的眸光軟了下來:「累了就早些回房休息。」
「嗯!」蕭凝玉沖他一笑,眼睛裡的光亮堪比月輝。
很耀眼。
蕭知被晃了一下,收回目光。
他未再說什麼,跟著傳話的太監走了。
「蕭知兄還是這般看重表妹。」蕭知走後,陳瑾煜屏退了一旁的宮女和太監,一時間,偌大個御花園,便只有他們二人。
蕭凝玉看了眼蕭知離開的方向,有些心緒不寧:「我和哥哥是親兄妹,自然如此。」
「是麼。」陳瑾煜勾唇輕笑,意味不明。
這笑過於古怪,蕭凝玉背脊一陣寒意。
她提起裙擺坐下,面前這一桌美酒佳肴,她卻毫無食慾,只問:「太子殿下是故意支走我哥哥嗎?」
陳瑾煜拿酒杯的手一頓,琉璃眼眸暗了一瞬,但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