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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峰繼續說,她沉默的聽著,插了個縫隙。
「陳叔。」
程夕瑗抬頭,「我有個問題想問。」
「你說。」
「徐靳睿他到底為什麼,一直留在非洲?」
程夕瑗想起來彭敏之前跟她提到過的,徐靳睿是自願留守非洲,按道理來說,每期的士兵都會輪換,一般都是八個月到一年左右,就會回國交換,她之前覺得是徐靳睿不想見她,但是這個理由似乎不太成立,現在想想,呆了這麼多年,肯定是有別的原因的。
「這個事情解釋起來很複雜。」陳清峰看著她,「你真的要聽嗎?」
她點頭:「真的,我很想知道。」
陳清峰沉默了會兒,望向窗外那片土地,紅色拼接著藍色,肆意交融,田邊雜草叢生,卻盡顯生滋。
許久,緩緩才開口。
「大概這裡,有他的一份責任在吧。」
與此同時,維和部隊剛好抵達遠在十幾公里外的反政府組織的地盤下的城鎮,在這裡,天色都已經灰濛,空氣里瀰漫著沙塵的味道,還沒有靠近,周遭的人都感受到了生命正在消逝的緊促感,走著走著,腳底不知道何時已經沾上了血絲。
「徐隊。」
猴子叫他,「我們什麼時候進去?」
「立刻。」
前兩天剛下過雨,但是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時不時能看到火焰在燃燒,所有人心情都有些複雜,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才能夠完全符合自己此時此刻的真真實想法,有的士兵早在車上就已經跟家人發好消息,萬一真回不去了,至少還有個念想。
看著圍在周圍的大鐵門緩緩開啟,這番景象才算是徹底顯露,徐靳睿穿戴好裝備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周圍的人還需要段時間,他突然想起原來一三年四川發生地震的時候,他在幾塊牆磚之間探索到了生命信號,當時沒任何猶豫,直接下去,他前腳剛把人救出來,下一秒就發生了餘震,整個廢墟又發生了二次坍塌,而那個口子,已經完全沒有可容身之地。
後來想想,確實有些後怕。
而在這個時候,眼前火冒硝煙,鼻間已經有了腐爛的惡臭,甚至還有飢餓的禿鷲,已經在啄食露在表面的屍體,這樣不合時宜的時候,他腦海里卻驀然出現了程夕瑗的身影。
胸口處的香囊,仿若隱隱發熱。
「出發。」
他一聲令下,一群群身著藍白色防護服的救援隊人員立馬組織有序開展行動。
飛鳥吱呀叫著,盤旋,下一秒,誰也不知道結局。
而聽完以後,程夕瑗起身。
「我不知道居然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不知道什麼時候,眼角已經有了眼淚的痕跡,程夕瑗輕吸了口氣才說,「我能做的實在是太少了。」
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前,程夕瑗一直覺得,自己真的很渺小,世界上那麼多苦難,光是她看到的,都已經足夠目不忍視,卻始終沒有辦法去處理,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可能幫助到他們,可是每次那種近在眼前的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實在是叫人心焦,更多的是愧疚,自己能做不夠多,能力不夠強,又會想,如果當初,能夠多一點努力,是不是結局就能不一樣。
「夕瑗。」陳清峰突然叫她名字,「我跟你說的這事情,小徐肯定是不樂意我告訴你的,但是我還是說了,也沒什麼別的意思。」
「我知道的陳叔。」
「就是想替他說幾句話。」
說到這裡,陳清峰的聲音里已經有了幾分哽咽,眼眶也泛紅。
「就是想這孩子說幾句話。」他說,「小徐啊,不是刻意缺席的。」
作者有話要說:寫到了現在…頭髮它沒了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