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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眼前的姬嫻與,猶如看到七年前的場景,七年前也有一個人緊緊抱住殺手的大腿,整個背部都被捅爛了,只是拼命叫喊:「阿姐快跑!阿姐,跑啊!」
姬玉落那雙靜若寒潭的眸里浮出一層霧氣,她整個唇齒都在打顫,就在刀尖即將刺進姬嫻與的胸口時,姬玉落忽然伸手扣住劫匪的手腕。
劫匪露出自不量力的嘲諷,正欲擒住她,誰料手腕動彈不得,正愕然時,只覺得手心一疼,刀柄就落到了對面的女子手裡,這一切快得令人心驚。
四目相對,那雙平靜的美目里似藏著驚濤駭浪,就靜靜地看過來,像是要將人掀翻,恐懼油然而生,而他甚至沒來得及反應,便被一刀劃破了喉嚨。
朝露趕到的時候正逢這時,莫名被濺了一臉血。
第7章
姬崇望跪在奉天門前,日頭落下的光在他臉上落下一片帽檐的陰影,汗水自鬢邊滑落,他也未抬手去拂。
他身後數十人,有白髮蒼蒼的老臣,也有尚還青澀的學子,皆是為請定罪霍顯而來。
其實自皇上定了太傅死罪後,這些人日日都在費盡心思求收回聖命,鬧得順安帝連朝都不上了,乾脆躲在禁中,也不見人。
眼看到了行刑的日子,眾人心知無力回天,多在家中唉聲嘆氣,打算添酒為許太傅送行了,哪曾想霍顯在城門一馬蹄險些將人踩死,眾人得知消息後自是義憤填膺,不肯草草罷了。
可順安帝不願因此大張旗鼓整頓錦衣衛——在他看來,許鶴都要死了,踩死和砍死又有什麼區別?而錦衣衛效命皇權,是自己的嫡系臣子,孰輕孰重他心裡自有杆稱。
但他也知道如此輕拿輕放必會再引眾怒,便退一步緩了許鶴的斬首之罪,由他在牢里留個全屍。
這結果似乎是比直接斬首來得好。
至少眼下人還沒死,這些人仿佛又看到了希望,便想乾脆逼皇帝再退一步,說不準能保下太傅的命。
於是奉天門外又烏泱泱跪了一片。
那眾人都跪在這裡,姬崇望自不能遠遠觀看。
一來誰也不知道錦衣衛這把刀下一個要落在誰頭上,這種時候自當團結對外,說是替太傅請命,可這些人誰又不是在自救呢;
二來也是為向眾人撇清自己與霍顯的政治關係,向世人表明,他雖與霍顯有姻親關係,卻並不認同霍顯所為。
與奉天門遙遙相望的蓮華台上,趙庸身著素青盤領窄繡大袍,遠眺一眼,往蓮池裡丟了幾粒魚食,嘆道:「幾年了,他行事還是太乖戾。」
這話里的語氣還含著笑,並不是真的譴責。勝喜在旁揣摩著,說:「這也不能全怪霍大人。太傅心直口快,說話不中聽,提誰不好又要提樓將軍……」
趙庸輕哼,「那也莽撞,仗著皇上疼他肆無忌憚,這些年侍奉君側,也不知道收收性子,哪日皇上真兜不住了,看他怎麼收場。」
「瞧督公這話說的。」勝喜笑吟吟道:「大人哪裡是仗著皇上疼,他那是仗著您疼他,再說了,霍大人打小就那性子,真要磨個四平八穩就不是他了,督公不正喜歡他這樣?」
趙庸笑起來,「就你知道得多。」
勝喜嘿地一笑,悄摸鬆了口氣。
趙庸模樣生得和煦,說話也輕輕慢慢,眼尾一顆黑痣更顯柔和,笑起來時甚至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錯覺,但也只能是錯覺。
和霍顯那種壞得坦坦蕩蕩不同,趙庸的心思太深,裡頭藏著陰,可不好伺候。
眼看那些人要跪不穩了,有個小廝趕到姬崇望耳邊說了幾句,姬崇望仍沒起身,只是很小幅度地蹙了下眉。
這時勝喜也得了消息,在趙庸收回目光時說:「聽說姬家馬車在從承願寺回城時遭了山匪,幾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