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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很亂，嗚嗚泱泱的，好像有不少人，&ldo;我剛剛被修復組的人叫了過來，顧靖，你上午給我的罐子不對，那個底足雖然是正經的元青花真品，可卻跟你那堆殘片不匹配，你明白嗎？這底足是另一個罐子上的！&rdo;

我一下就懵了，條件反she地從椅子上彈起來：&ldo;不可能！絕對不可能！&rdo;

&ldo;技術人員已經比對很多次了！不會有錯！&rdo;彭先生喘了兩口氣：&ldo;你現在來和平門，我拿著罐子開車馬上到！唉！看了你就明白了！&rdo;

和平門全聚德烤鴨店前。

由於餘下古瓷殘片剛粘合不久，為了避免路上遭遇磕碰，彭先生沒有將其帶來，只是把那早上給他的大罐拿了來。雪鐵龍車廂內，我急哄哄地把罐子抱在懷裡，耳邊就聽彭先生道：&ldo;給，這是修復好的上半身和底足對比的照片，你仔細看看，底足是比上身小了一圈的，根本合不到一起，顧靖，你跟我說句實話，底足到底怎麼回事？你要是再不拿原裝貨來，可就趕不上拍賣了！&rdo;

他急，我比他更急。

看過元青花罐後，我腦子簡直一片空白，蓋因，這罐子並不是我第一天跟聚行齋里看到的那件，它們的紋飾花朵雖大體相同，也是真底足假身段的構造，可就像彭先生說的，卻是一大一小，有著略微的差距。

被胖老闆掉包了！

我懊惱地給了自己前額一巴掌，後悔早上沒有看清楚再買！

&ldo;彭叔叔，我讓人蒙了，您先回去，我爭取儘快把真東西給您！&rdo;

&ldo;我想你也有苦衷，具體情況我就不多問了，但有一點得跟你打招呼，後天就是預展，你真得快點了，不讓我也幫不了你。&rdo;

我憋了一肚子氣，送走了彭先生，抱著罐子就往聚行齋趕去。店裡除了胖老闆和她妻子，還有個客人正跟他討價還價著一件鼻煙壺。我哪還顧得上禮貌不禮貌的問題，一把將元青花罐放到櫃檯上，打斷了胖老闆與客人的交談：&ldo;有你這麼做生意的嗎？你自己看看！這罐子是我預訂的那隻麼？&rdo;

我來的突然，嗓門也挺大，仨人均被嚇了一跳。胖老闆凝眉不悅道：&ldo;你把話說清楚，東西怎麼不對了？&rdo;

&ldo;怎麼不對你心裡明白！&rdo;我繃著臉指了指罐子：&ldo;要是我自己打了眼，買錯了我也認倒霉，可沒有你這麼辦事兒的，明明我選好了一個罐子，轉天卻讓你給掉了包，我告訴你，你這是欺詐！&rdo;

&ldo;你說話乾淨點！&rdo;

&ldo;比起你偷偷摸摸做得那點髒事兒，我說的已經夠乾淨了！&rdo;我咬著後槽牙道：&ldo;你也甭跟我拐彎抹角地兜圈子，罐子到底對不對，你知，我也知！別跟我說兩個同樣花飾、真底假身的罐子就是一種東西，對我來說，差別太大了，我要買的是上次我看到的那隻，而不是現在這小了一圈的罐子！&rdo;

一旁正捏著鼻煙壺的客人許是個比較&ldo;嚴肅型&rdo;的收藏者，聽到我們的爭吵，他皺皺眉毛看了眼胖老闆，搖搖頭，放下鼻煙壺，退出了店門。有時候，買古玩也是要看店主人品的。

見客人走了，胖老闆臉色不是很好看，轉頭對他妻子道：&ldo;把門關上。&rdo;

我的嗓門引來了幾人，也清楚這麼下去對誰都沒好處，沒再言聲，只是一眨不眨地盯著胖老闆的眼睛，等待他的答覆。

&ldo;也不瞞你，是，東西確實換了，但這件比起上一件的做工可還要好上一些，算起來，反倒是你賺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