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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萬曆皇帝臨終前下旨廢除「礦稅」,從此,大明朝的財政就在崩潰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了。
所以,京營的欠餉已經是常事。
崇禎不是不發,而是真發不出來啊。
可現在兒子卻在外面誇下海口,他這個當老子的可怎麼辦?
如果是一般人,他當然可以賴帳,我兒子說的不算,軍餉,不發。
但他是皇帝,兒子是皇太子,都是金口玉言,如果他賴帳,不承認兒子的話,那皇家威嚴何在?兒子還能當太子,未來還能繼承大統嗎?
「陛下,太子來了。」
王承恩在簾外稟告。
「讓他進來。」
崇禎早已經等不及了,他要知道,朱慈烺到底是怎麼想的?又拿什麼去給十萬京軍發軍餉?
「兒臣叩見父皇。」
朱慈烺跪倒在地。
「你幹的好事!」
崇禎沒有讓朱慈烺平身,而是表情嚴肅,語聲嚴厲的說:「打了陽武侯的屁股,還斬了一百顆人頭,你是不是覺得,你身為皇太子,就可以肆無忌憚,胡作非為?」
「兒臣不敢。」
朱慈烺恭敬回答:「陽武侯麾下的神機營操練廢弛,軍紀敗壞,已經沒有一戰的能力,辜負了父皇對他的信任,兒臣打他板子還是輕的,兒臣恨不得斬了他的頭!」
崇禎哼了一聲,對兒子這番話,他心裡是贊同的,不過表面卻不能承認。
「至於一百假兵的人頭,兒臣更是痛惜,徐衛良身為三品武官,父皇對他的榮寵不可謂不高,可他居然吃空餉,每年領三萬人的軍餉,營中卻只有一萬八千人,且大部分都是老弱殘兵,兒臣給他算了一筆帳,這些年來,他最少貪墨了五十萬銀子!」
「貪墨已經是死罪,想不到他居然還雇了一些街頭混混,冒充京兵,想要矇混過關。那些假兵,聽起來無辜,但細想卻都是膽大包天之徒,為了一兩銀子,就敢冒充京兵,未來有人給十兩百兩,豈不是連官員皇家都敢冒充?何況冒充京兵本就是死罪,為了朝廷的尊嚴,兒臣不得不殺一儆百,以儆效尤,箇中隱情,還望父皇明鑑。」
崇禎有點被說服了,但臉色依然嚴厲,哼了一聲,拍一下桌子:「還不知罪?難道朕說你說錯了嗎?」
朱慈烺趕緊認錯:「兒臣知罪了。」
崇禎臉色這才稍緩,但語氣依然嚴厲:「這種荒唐事,以後絕不可再犯了,縱使有罪,也要交給有司,絕不可私自處置,不然就算朕想饒你,祖宗律法也饒你不得!」
「兒臣知道了。」朱慈烺暗暗鬆口氣,他原本已經做好了被責罰的準備,斬一百人頭,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沒有這一百人頭,他就沒有辦法豎威,也沒辦法進行下一步。畏威而不懷德,是大多數人的毛病,但崇禎十七年的腳步聲聲踏近之時,他沒有那麼多時間「恩施」,只能採用效果更快的「峻法」。如此方有可能在短時間之內扭轉京師三大營的風氣。
「這兩件事就不提了,朕問你,你說一月之內解決京營的欠餉,又是怎麼回事?」
「回稟父皇,徐衛良家中抄出的錢糧,差不多八萬兩,足夠京營一月的軍餉了。」
「剩下的五個月呢?你又想抄誰的家?」崇禎問,崇禎也是聰慧之主,他隱隱已然猜到了朱慈烺的辦法。
「剩下的五個月,還在徐衛良的身上。」
「嗯?」
「右掖營這些年多拿了五十萬的軍餉,但並不是徐衛良一人獨吞了,而且這事也不是徐衛良一人能做到的……」朱慈烺意有所指。
「你是說成國公、定國公?」崇禎面無表情。
朱慈烺不承認,不否認,他表情已經是答案。
「可有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