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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識寒很快就意識到,他算盤打錯,別說是今晚,怕是未來一個月,他都別想盡情享受都市夜生活。
偏偏這時候,對面傳來一道女音:「是沈識寒麼?」
這樣熟悉的開場語,他聽過不下百次,早見怪不怪。甚至可以猜到她下一句要問什麼,不是約他吃飯,就是繞著圈子跟他套近乎,無論哪種,直指唯一目的:當他女友。
他無比自戀的性格絕非天生,趨之若鶩對他表白的人全部難逃其咎。說來也奇怪,沈識寒從來沒有刻意樹立人設,只獨獨十分注重外表,可就因為這一張優秀的皮囊,不知多少女孩子上當受騙,以為他是絕世好人。周邊人看清他真正面目,也不影響他繼續招搖撞騙。
這位恃靚行兇的生物此刻岌岌可危,卻因為臉皮夠厚,還能面不改色,狀似閒聊地答覆那頭:「我是,你哪位?」
至此,他已經成為整座教室的焦點,只等他導師上膛出彈,將他一槍斃命。
而對方的再度沉默終於惹惱他,他聲量抬高:「找我什麼事?你知不知道害慘了我?我現在——」
話沒能說完,他猛地止住話頭,拿下手機,不可置信地望著電話已經被掛斷的界面。
還沒反應過來,講台上導師開始不急不緩進行發落。
「我看你挺閒,回去等著收我郵件,我那兒一堆集釋沒人願意做,正好全歸你了。」
集釋,不做會被認為眼高手低,做吧,有那個時間和耐心,都可以寫出一本書來。
一教室人一邊看戲,一邊幸災樂禍,竊喜於躲過一劫,然而最高興的是講台上那隻笑面虎。
他手下一眾學生,各個尊師重教,身懷謹嚴的學術之心,不敢輕待他派下的任何項目,可東西交上來,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唯獨目中無人的那個,罔顧校園規章制度,日常拖延作業,一舉一動也總在挑釁底線,讓人頻頻扶額腦疼。但每每翻開紙頁,裡頭內容詳盡,觀點紮實,常有創新見解,閱完免不了感嘆,同是白紙黑字,也有著雲泥之別。
此刻,沈識寒被迫跳下陷阱,同時將導師心思摸了個一清二楚。課一結束,他緊跟導師步伐,試圖討價還價。
導師鐵石心腸,心道哪有吃進去還吐出來的道理。
沈識寒只好認命,卻不急著走人,「那得提前說好,酬勞是計時還是計件?」
導師當即怒目呵斥:「整天想著身外之物,怎麼專心做學術?!」一嗓子吼完,轉個身,心滿意足地揚長而去。
沈識寒被震在原地,擦了擦並不存在的唾沫星子,心灰意冷回了宿舍。
不日,期中作業陸續而至,積案如山。連天氣也開始不作美,那隻打著石膏的手時不時被熱得發癢。
沈識寒無計可施,癱在座椅,被面前兩塊巨大顯示屏照得頭腦發昏,也得耐著性子單手敲鍵盤,孜孜矻矻做集釋。
幾個小時過去,分明發奮加急,進度卻似乎一動未動。
簡直痛不欲生。
肚子不應景地響了響,他愈發煩躁。索性滑鼠一丟,認真選起外賣。等要下單,頁面卻顯示餘額不足,將支付方式換了個遍,也沒能付款成功。
絕望之間,沈識寒不禁發問,為什麼文獻與錢財不能對調?花不完的是錢,三兩下就看完的是文獻,這不就稱心如意,皆大歡喜?
他做著春秋大夢,溫飽問題仍亟待解決。
大概是天無絕人之路,正懷疑於人生,有師妹來電,說多買一份外賣,問他要是不要。
沈識寒這幾天足不出戶,正苦於新買的衣褲還沒被人觀賞,這下一石二鳥,他迅速抓了下髮型,體體面面下樓去。
以前不是沒人給他送飯送水,但那時還有足夠的底氣拒絕,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