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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总是倾向于将自己等同 于作品的主人公,读《麦克白》,在一定意义上说,就是要当一回麦 克白。雨果有一本书,题目就叫《雨果生活的见证人讲述雨果》。据 我们所知,惠特曼是把这种暂时的等同利用到极致,利用到永无完结 的复杂的终点的第一人。一开始,他运用对话:读者同诗人交谈,问 他听到 些什么 ,看到 些什么 ,或者 是向他倾诉 未能早些认识 他 、爱 他,心里有多么难过。惠特曼对读者问题的回答是: 我看到高乔人越过平川
看到举世无双的骑手驰骋草原, 他手执套索紧紧追赶,不容野马逃窜。
还 有:
这些思想并非我个人独出心裁, 它们实际上为一切人所共有,不分国家和时代。 要不为你我所共有,那它们就要淘汰,或者近乎淘汰; 如果它们不是谜与谜底,那它们就得淘汰; 倘若不是既近又远,那它们必定淘汰。 它们像草,哪儿有土有水,就会长起来, 它们是大家共有的空气,把我们的星球覆盖。
摹拟惠特曼语气的,大有人在,也各有千秋,像桑德堡 、马斯特
斯 、马雅可夫斯基、聂鲁达等,都曾这样做过。但是,除了确实解
不开、读不懂的《为芬尼根守灵》的作者③外,谁也没再去尝试创造
一个多元人物。我再说一遍,惠特曼是生于
年到
年间的一
个普通人,又是那个他想当却未当成的人,也是我们和将要来到世上 的人们中间的每一个人。 惠特曼史诗中的主人公是个三重身分的惠特曼 这是我的一个 想法,我这样设想并不是自不量力地试图抹杀,或者以某种方式削弱 他的作品的神奇之处。恰恰相反,是要升华它。设计一个双重、三 重,直至无限重身份的人物,只能是真正的天才文学家的雄心;实现
① 卡 尔 桑德堡 承惠特曼的传统。 ② 李 马斯特斯
,美国诗人,小说家,在诗歌创作的形式和风格上都继 ,美国诗人,第一次大战期间和桑德堡等中西部诗人, 艾略特等人掀起的欧化诗风。 乔伊斯。
继承惠特曼遗风,反对庞德、 ③指爱尔兰小说家詹姆斯
这个雄心,是惠特曼成就的伟业,而且至今尚无人企及。在一次咖啡 俱乐部关于艺术沿革史的辩论中,人们提到教育、种族、环境等等对 艺术的影响,而画家惠斯勒只说了一句:艺术是偶然发生的,这等于 承认美学实践从本质上说是不可解释的。希伯来人就是这样想的,他 们讲神灵天助;古希腊人也这样想,他们说是文艺女神缪斯使然。 至于说到我的译文……正如瓦莱里所说的,谁也没有比一件成品 的制作者本人更深刻地了解该成品的缺欠。商业炒作总是宣称,新的 译者已经把以前那些不称职的译者远远地抛在了后头,我可不敢说我 的译文一定就比别人的好。而且我不曾无视它们的存在;我参考了弗 朗西斯科 亚历山大的译本(基多, ,而且获益匪浅。我至今 仍觉得他的译本是最好的,虽然他有时过于直译了一点,其原因可能 是出于尊重原作,也有可能是由于过分依从英一西词典。 惠特 曼的语言 是现代语 言 ;要 过上数百 年才会成 为该废弃 的语 言。到了那时,我们就可以对惠特曼的作品自由自在地进行翻译和再 创作了,就像豪雷吉翻译《法萨利亚》,查普曼、蒲柏和劳伦斯翻译 《奥德赛》那样。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看惟一的可能就是像我现在 这样,采取一种介于个人的解译和勉为其难的硬译之间的译法。 有件往事令我稍感心安。记得许多年前看过一次《麦克白》的演 出,无论是对白的译文,还是演员的表演和那糊涂乱抹的舞台,都够 差劲的;尽管如此,当我离开剧场来到大街上时,依然嘘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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