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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害怕由內而外,驚恐的模樣莫名透著幾分可憐,楊楚航為了消除他的害怕,只得問他做了什麼夢。
郁少池回想著不願面對,他貼著楊楚航的胸口,重新將整張臉埋著,自然光亮都不想看,手臂緊緊地抱著楊楚航的腰,過會兒才哽咽敘述。
「那個男人打我媽,他拿著手掌長的匕首,刺在媽媽身上,十幾刀,身上,背上,腿上,頭上都在流血……楚航哥,我怕,我好怕……」
聽完,楊楚航的呼吸跟著一窒。
郁少池的脆弱不是裝出來的,這個夢跟著他長大,是一直以來的夢魘。
事情發生的那天晚上就是現在這樣的天氣,颳風,打雷,下大雨。
之後幾年,每到這樣的天氣,郁少池都會睡不安穩,即便睡著也會被這個夢嚇醒。
他當時也才十一二歲,他的童年是被這一灘血水染紅的噩夢。
郁少池親自說出口,比網上乾巴巴弒妻兩個字更令人動容。
楊楚航第一時間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但抱著郁少池的手更緊了。他下巴輕輕蹭著郁少池的額頭,彼此的溫度融在一起,蔓上心頭的是那種無法口述說清的心疼。
站了會兒,看他累了,楊楚航扶郁少池在床上躺好,做好一切,準備下樓接熱水讓他吃藥。
郁少池半清醒半迷糊,怎麼都不肯配合,被丟下的感覺瀰漫開,滿心都是要被丟下了,他又要被丟下了…
這個在法庭上不苟言笑為別人辯護的律師,在楊楚航快要出去的時候哭出聲,他實在分不清是夢魘,還是現實。
他虛虛抓著空氣,身上沒有半點力氣,也抓不到什麼東西,只有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他想抓住的人影,慢慢地消失在他的視線。
楊楚航聽見哭聲,半點辦法都沒有,重新回來,「少池,哥去給你接杯水,你好好躺著,我馬上就回來了,別哭好嗎?」
「不。」
「不是離開,只是接水給你吃藥,還會回來的。」
郁少池淚眼惺忪看著他,似乎聽懂了他的話,握著他的手忽然收緊,又鬆開,靠回去:「你要快點回來。」
楊楚航再回來,郁少池縮在被窩裡,團成一團,連頭都不願外邊。
他輕輕拉開被角,溫聲細語地喊他:「少池,吃了退燒藥再睡。」
起初郁少池不願動,但聲音是楊楚航的,他又捨不得不看楊楚航,於是探出腦袋,伸出手仍要牽著這個人。
「你人有些燙,把這個藥吃了,明天還不好的話得去醫院看看。」楊楚航一手被他牽著,一手拿了藥,餵到他嘴裡,立刻送上一杯溫水。
做完一系列,楊楚航重新扶他躺下,起身關窗,外面的雨已經小了。
郁少池閉著眼往旁邊挪了挪,在身側留了個位置,默默等楊楚航過來。
「楚航哥…」
等人過來,郁少池的腦袋一半縮到被窩裡,同時往楊楚航那邊湊,小聲試探:「抱著我好不好…」
其實沒什麼,看他這麼怕的份上,楊楚航攬著他的腰,把人往懷裡送,邊安撫著:「睡吧,天亮就不怕了。」
郁少池輕輕嗯了聲。
由於整個腦袋都快塞進被子了,一段時間呼不了氣,被迫伸出來,唇不小心碰到楊楚航的下巴。
柔軟濕潤的觸感讓楊楚航瞬間睜眼,拍著郁少池的手跟著頓了頓。
借著偶爾打雷照起的光亮,楊楚航望著郁少池纖長的睫毛在微微顫動。他抬起的下巴,下顎線柔順,白淨的臉因為燒著而泛著粉紅。
呼出的氣息全散在楊楚航的臉上,是呼出來又被楊楚航吸進去的距離……
楊楚航幾乎一瞬間升起許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心緒攪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