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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作壁上觀的新派朝官們乍然發現有縫可鑽,立馬來了精神,紛紛下場火上澆油,瞬間將不值一提的付臨野撥到一旁。
「梁尚書倒也不必急著否認。」
「那是自然,梁大人的家底如此豐厚,幾畝田產一時想不起來也是人之常情。不如回府查一查再作答覆?」
「陛下,臣以為……」
……
滿朝針對梁國丈的彈劾堪比雨後蛙鳴,梁家人都有顧忌,即便解釋也不敢過於盛氣凌人,光在氣勢上就輸了一半。
趁局面熱火朝天之際,方靈均深吸了口氣,猶豫片刻也上前參言道:
「是與不是,不妨交由大理寺一驗便知。」
這話出口,和元殿上就靜了一瞬。
很快的,不知是誰附和:「小方大人所言極是。」
「不錯,大家各執一詞想必也爭不出個結果,交由三法司最為妥當。」
他是翰林院中年輕文臣之首,這帶頭一上,自有不少人給面子地捧場。
方閣老巋然不動地站在殿前,目光隱含深意地輕瞥了他一下,但終究沒說什麼。
梁家在朝殿上低調了大半個月,還特地收買了御史,就是不想引火燒身,想不到對方居然能玩這麼一齣戲。
和元殿上的氛圍頓時尷尬起來。
梁少毅不得已只好厚著臉皮出列解釋。
新派人士哪裡肯輕易放過他,兩邊又水深火熱地鬧了幾場。這頭神仙打架,作為點火人的付臨野倒是被忘了個一乾二淨,誰也沒顧得上他。
付大人在危險的邊緣遊走一番,竟半根汗毛也沒傷著。
倒是梁侍郎梁敏之挨了幾封彈劾,捏著鼻子又寫了份告罪書這事兒才算完。
「你膽子可真是大啊。」
退朝後從龍尾道的長階上下來,隋策忍不住叉腰感慨,「要是一個不留神玩脫了,可就得上遼東、下南疆去挖礦了。」
「嗐。」
付臨野裝模作樣地一彈袍袖,「這不是沒事兒嗎?」
「再說,小爺我有分寸,真到那個地步,也還有後路可退的。怎麼樣——」
他用笏板搔搔後頸,一副沾沾自喜之態,「大功告成,不請兄弟喝杯酒?」
「請。」隋策笑道,「你幫我這麼大一個忙,我當然得好好謝你。」
說完一頷首,「這次多謝了。」
「跟我你還客氣什麼。」付臨野不甚在意,「再說跑腿的事都是你在做,我不過動動嘴皮子,累還是你羽林將軍累。」
付某人在他肩上一拍,「行了,回府去給咱嫂子瞧瞧這幾日的成果,讓她高興高興,可彆氣壞了身子。」
正下了台階,臨到分手之處,隋策搡了他一把,「忙你的事兒去吧,酒先欠著,下回再請。」
不務正業了好幾天,羽林衛的公務還堆積著沒人處理,他得回趟衛所先將一干述職文書批覆下發。
這頭堪堪拐過鐘樓,迎面便遇見梁國丈環佩叮噹,行色匆匆地與他相對著走來。
與不久之前一樣,兩人彬彬有禮地擦肩而過,各自臉上都有幾分微妙,一個喚「梁尚書」,一個回禮說「駙馬爺」,然後頗為默契地停在了三步之外。
是個剛好能聽見對方言語卻又十分疏離的距離。
梁少毅作為內閣大臣,這身袍子不可謂不隆重,兩手疊在胸前時,很有一代權臣的威勢,他泰然自若地開了口:
「老夫本以為,與隋駙馬應當是同路之人。」
隋策聞言垂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國丈此言不錯。大家皆為皇親,地位各有各的尷尬,從某種意義上而言,確實是同路人。」
「既是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