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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更打完,秦淮河上燃了煙火,紛繁靡麗,實在是美不勝收,再有一時,那青杏倌的姑娘們出來迎客,轉轉從那船簾里一望在望,卻終究沒等來那彭明慧。
手裡的帕子揉成了一團,轉轉咬著唇坐著,好看的面容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雪浪早知那彭明慧必不會來,也不驚訝,只懶懶一笑,「你且等著吧。」
轉轉不解其意,正待問雪浪何意,雪浪卻不置可否,笑說「我出去一時。」
夜幕澄澈,由那畫坊的背面而下,人聲隔絕,像是隔了雲層傳來,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九閽衛大抵便在那裡執守。
她有些心緒不佳,隔著河水望著紛繁的煙火,腳下停駐。
身後卻有驚艷的男聲響起,像是瞧見了世外仙姝。
「轉轉姑娘?」那人聲音略有些蒼老,包含著驚喜,「鴇母說你在這艘船上,果然不假……」
雪浪面上無情無緒,淡漠地轉回身,瞧見了一張猥瑣而老態的臉。
此人名叫晁顧,乃是金陵御史台的監察使,他看見了雪浪的真容,巨大的驚喜籠罩了他的心神,他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轉轉姑娘,我花了五千兩啊,才能提前瞧見你的模樣……」
身側似乎有聲響在動,顯是九閽衛的人伺機而動,雪浪心下冷哼一聲,餘光卻瞧見了那跟隨而來的一抹清影。
她揚手止住了暗處的九閽衛,靜靜地看著晁顧。
晁顧飲了酒,此時更加急不可耐地奔了上去,見雪浪面上仍掛了笑意,他愈發的難耐,一下子抱住了她。
噁心翻上了她的心口,雪浪不過輕一抬手,便將這晁顧掀翻在地,晁顧渾身骨頭像散了架,掙扎著在地上哼唧,再一抬頭,只見那今晚相約的陳朝後嗣宋忱正軒然而立。
晁顧有些尷尬有些氣急,「你怎麼追了過來?轉轉姑娘的初夜已然賣給了我,你莫不是想同我搶?」
宋忱肩披冷月,側臉冷而精緻,他看也不看晁顧一眼,只將視線落在了雪浪的身上。
「宋某同她素昧平生。」他的眉目漸漸生涼,「少陪了。」
第10章 秦淮盛會(下) 身顫腿兒搖
夜雨生塵,籠著一個如雪似玉的女孩兒。
她的背後是漫漫的笙簫、南戲名旦的咿咿呀呀,遙遙地傳過來,像是隔著雲端。
她在煙水氣里霎了霎烏濃眼睫,緩緩地望住了他。
「相公摜愛說笑,昨夜還擁我入夢,如何今日卻同我生分起來?」從容一眼飛掠過晁顧那噁心的面孔,她唇畔牽笑,有些意味深長,「他認錯了人便罷了,相公可不敢認錯。」
認錯人?
宋忱將走未走,頎秀的身姿側向著她,冷而精緻的側顏上,眼睫半垂,有些漠然。
不過是青杏館的一位姑娘過生辰,為何會有九閽衛的暗哨藏匿背街?而在他面前軟玉嬌香的她,卻在方才一抬手拂開晁顧時,眉眼一霎狠戾。
那份狠戾同她格格不入,恍若被妖邪附體,有著潑天的能量。
他毫不懷疑,若是他不來,晁顧在下一刻一定會被丟進秦淮河裡。
晁顧在地上哀切,好一時才止住了疼痛,癱在地上撐著氣兒發問。
「我豈能認錯人?鴇母說轉轉姑娘天人之姿,使人見之忘俗,既是這樣的評語,這世上哪裡還有比姑娘你更加貌美的女子?」
他痛心疾首,即是心痛他的銀子,也是試圖挽回佳人芳心,「這位宋忱宋公子初至金陵,又怎會與你有瓜葛!」
他氣急敗壞,向著宋忱問道,「既認得,你來說說,好教我死心!」
晁顧乃是依附新朝的中堅力量,宋忱憑著陳朝後嗣的身份同他攀上了關係,不過是想由此為階梯,尋找一條接近那位江南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