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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燕低頭看看,勾起一邊嘴角,衝程望笑了。
下一秒,她攬過程望,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了讓程望一輩子都忘不了的惡毒話語。
「程望,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別說了……」喬北心按著程望的後腦,更緊地壓到自己懷裡,「別說了,小望。」
他難以掩飾自己的震驚,連語氣都帶著顫抖。
可被自己按在懷裡的人卻聽不出太多情緒,甚至剛剛講述那段至今仍會讓他不停做噩夢的童年經歷時,程望的語氣也是淡淡的。
喬北心鬆開他,想再看看他耳朵上的疤痕,手抬到一半又僵硬落回腿上。
被搓揉過幾下都會腫脹的脆弱耳垂,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穿了耳洞該有多疼?
喬北心無法想像。他只能儘量用最平靜的語氣問:「她還怎麼打過你?還有沒有別的傷?」
他不知道自己多緊張,自然也不知道他握著程望的雙手有多用力。
程望微微掙脫開,手腕留下一串手印。
一直開朗愛笑的大男生安靜了很久,最後說道:「沒有啦……她之後身體一直不好。」
過度的縱。欲和酒精終於摧毀了王燕的身體,程望八歲的時候,不知是不是程萬宇良心有愧,或是他和王燕終於達成了什麼一致,那段時間王燕出去鬼混的時間明顯少了,甚至還給程望買了幾件新衣服。
王燕的喜怒無常在程望心裡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以至於看到新衣服的那個瞬間,他恐慌地以為自己又要挨打了。
王燕不耐煩地說:「我真是服了,程望,你能不能有個男孩樣?我看見你那一臉窩囊樣兒就來氣。」
她越說越生氣,眼看著又要動手,忍了又忍,才又白了他一眼,「能不能跟你老娘學點本事?繡花枕頭。」
女人根本不知道自己除了那張出色的皮相之外根本一無是處,反而覺得乖巧的兒子不夠「男人」。但眼看著就要把他送走,她也懶得再說些廢話。
次日一早,王燕罕見地帶著程望出了門。
她沒像往常一樣塗些大紅色的口紅,只淡淡描了描眉。素著一張臉的女人面容清麗,比平時濃妝艷抹的模樣不知清純多少。
她手上牽著的小孩也漂亮,母子兩個吸引了一眾行人的注意。
王燕瞧見了,極輕佻地沖路邊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拋了個媚眼,把那人嚇得落荒而逃後,揚聲罵了一句:「看個屁啊,沒見過美女啊!」
隨後,她招了一輛計程車,花了三十多塊錢,打車去了郊區的某個富人區。
下車後,她對程望說:「我去買早點,老實待在這兒等我。」
程望從沒來過這麼好的地方,一時之間被周圍錯落有致的高層住宅迷了眼睛,聽到王燕的話只會忙不迭地點頭。
很快,王燕拿著兩杯豆漿回來了。
她把其中一杯遞給程望,自己站在一旁,掏出手機打電話。
電話那邊起先沒人接聽。
王燕很快露出焦慮的神色,她叉著腰,不耐煩地撥打了一遍又一遍。
撥出第五次的時候,電話終於被接起。
王燕鬆了一口氣。
終於等到他接了電話,女人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沉默了近一分鐘後,她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來了。」
隨後,她掛斷電話,低頭摸著程望的頭頂,用大概是此生最溫柔的語氣,對自己的兒子說:「太熱了,我去旁邊買碗刨冰。」
程望戀戀不捨地把目光從遠處的高檔商場入門處離開,轉頭拽著媽媽的衣角,乖巧地說:「媽媽,我跟你一起去。」
王燕「嘖」了一聲,「省省吧你,你跟我去?我還得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