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黑牢(第1/4 页)
有匪
都說初生的牛犢不怕虎,牛心裡是怎麼想的,有點無從考證,反正周翡是少了害怕這根筋。
周圍黑燈瞎火,她的基本江湖技能「毀屍滅跡」都還沒來得及出師,更不用提高級些的「千里尋蹤」。一路追得磕磕絆絆,不是差點被人發現,就是差點被甩掉。周翡人生地不熟,方向感也就那麼回事,跑到一半就發現自己找不著北了——然而她竟然也沒往心裡去,盤算著等回來再說,先追上要緊。
幸虧那兩個蒙面人大約是覺得在自己的地盤上萬無一失,頗為麻痹大意,走得不快,沿途樹木叢生,他們一路又逆風而行,對周翡來說可謂天時地利俱全,雖然有點吃力,但好歹跟上了。
那兩個蒙面人進了山間小路,左穿右鑽,本來就迷路的周翡越發暈頭轉向。迷宮似的不知走了多久,她驟然聽見人聲,抬頭一看,嚇了一跳。
這一片荒郊野嶺里竟然憑空有一座寨子,往來不少崗哨,亮著零星的燈火。
此地地勢狹長,夾在兩座山之間,山路曲折蜿蜒,一眼看不見前面有什麼,高處吊橋隱約,火把下人影綽綽,沒有旗,四下戒備森嚴,有風聲嗚嗚咽咽地從山間傳來,以周翡的耳力,還能聽見裡面夾雜的怒罵聲。
周翡頓時有點傻眼。她本以為這是一幫藏頭露尾地搶馬賊,不定是拿絆馬索還是蒙汗藥放倒了麻痹大意的李晟,肯定沒什麼了不起的——真了不起的人,能幹出攔路打劫搶馬的事麼?能看上李晟那破人和他騎的破馬麼?
顯然,周翡這會明白了,她可能對「了不起」這仨字的理解有點問題。
李晟雖然人不是東西,但嘴上很乖,氣急了他就不吭聲了,萬萬不會污言穢語地大聲罵人,這裡頭除了他,肯定還關了不少其他人。
這些蒙面人抓人搶馬,還在群山腹地里建了一座聲勢浩大的黑牢,到底是要幹什麼?
周翡越琢磨越覺得詭異,汗毛豎起一片,她謹慎了起來,尋思著是不是應該先在周圍轉一轉,熟悉一番地形再做打算。
不知是不是「傻人有傻福」,周翡傻大膽的時候,一路都在驚心動魄地撞大運,等她終於冷靜下來開始動腦子了……完蛋,天譴就來了。
她還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山間風向不知什麼時候悄悄變了,兩側的石頭逼著風聲「嗚嗚」作響,正在崗哨前交接的一個蒙面人不知怎麼手一松,被他盜走的馬仰脖一聲長鳴,居然脫韁而走。
周圍幾個人立刻呼喝著去逮,馬有點驚了,大聲嘶叫著奮力衝撞出來,慌不擇路,居然直奔周翡藏身的地方來了!
周翡:「……」
她有個不為人知的喜好,愛給小動物餵吃的,山間長得好看的鳥、別的寨的師兄們養的貓狗,還有一路跟著他們走的馬,她沒事都餵過,現在身上還裝了一把豆子。
李晟這匹蠢馬可能是順著風聞到了她身上的氣味,本/能地向熟人求救,穩准狠地就把熟人坑了。
周翡情知躲不過去,一咬牙,心想:「我乾脆先下手為強吧。」
她一把抽出腰間窄背長刀,猝不及防地拔地而起,從馬身上一躍而過,一旋身長刀亮出,當空連出三刀,頭一個追著馬跑來的人首當其衝,狼狽地左躲右閃,生生被她掛了一刀,那人啞聲慘叫一聲,胸前的血濺起老高,不知是死是活。
後面的人吃了一驚,大喝道:「誰!」
周翡不答話,她的心在狂跳,渾身的血都湧進了那雙提刀的手上,緊張到了極致,反而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心無旁騖。
對方第二個人很快衝到面前,未動兵刃,一腳先掃了過來,周翡只聽「嗚」一聲,感覺那掃過來的仿佛不是一條人腿,而是一根堅硬的鐵棍,她縱身一躍躲開,見地上竟被掃出了一圈一掌深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