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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走出幾步,他陡然癱倒跪在了地上。
也許是更加深信了某個可能性,手掌顫抖得更加厲害。
她被那群人帶走了,她死了,那個傻子真的再也沒有活在這個世上。
都是他,全部都是因為他。
手掌的血流得更狠,沾滿砂礫,雨水,他卻感覺不到疼痛。
他痛苦地攥緊手。
前面忽的傳來腳步,很侷促,非常細微的聲音被這場大雨掩蓋。
他抬起頭,對上一個無辜瘦弱的女孩,她撐著傘立在雨幕中看著他。
那是張很漂亮的臉,即使神情微呆仍掩飾不了那張臉的精絕。
此時她手足無措,像是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以至於超出她預期的事。
看到她,顫抖痛苦的男人忽而停下了一切動作神情。
整個世界仿若寧靜了。
片刻,他猛然站起身走過去,狠狠抓住她胳膊,咬牙道:「你去哪了一晚上不見人影,不知道最近外頭多亂?就不怕在外邊出什麼事?!」
女孩怯懦地動了動唇,解釋:「有……有事……」
「有事?什麼事。」
她又說不上來,一副傻勁。
他又氣湧上來,像是自己剛剛那番表現特別可笑。
那他是為了什麼,以為她出了事或是被別人給帶走,出來找了大半夜,痛苦地哭了,跪到了地上,偏偏這一幕還被她給看了見。
被這樣一個傻子。
「你有什麼事要做,不知道自己多蠢嗎,你能做什麼?你把別人的感受當什麼了?你出去添什麼麻煩?」
可能是這樣的話她聽了太多,以至於此刻聽著都沒有什麼感覺。
她盯著他看,目光一如既往地泛著無辜勁。
看得人心煩。
她撐著傘,一手唯唯諾諾地在荷包里翻著什麼,最後翻出了一個小藥盒,包裝盒都被壓爛了,她衣服濕了一塊,也濺濕了點那藥瓶。
即使這樣她也將這東西視如寶貝一樣護著,仔細地擦了擦上邊的灰,像獻出手中唯一至寶一樣遞到他眼前,眼裡閃著光。
「藥、藥……」
他皺緊眉頭:「什麼?」
「墨、墨墨總是流血,有了藥,就不會流血,不會疼了……」
他驟然沉默,整個人像被什麼襲中。
她為什麼會出去?他比什麼都清楚,那些人肯定是拿他騙了她,告訴她去城裡買藥,這樣他就不會受傷了,她那麼牽掛他的,一定會去。可城裡離這兒又有多遠?外面這幾天天氣惡劣,她走上一整天都到不了。
他又低頭去看她的鞋子,鞋子破了,整個濕漉漉的,沾了不少灰。
再看她這個人,渾身髒得不能再髒,不能再可憐。
即使這樣,那瓶嶄新的藥卻被她護得好好的。
可她一個口齒不清,交流有障礙的人去那麼遠的地方買藥,別人又會用什麼樣的眼神看她,會用怎樣的語氣凶她?
想都不敢想。
可是,可是。
可是這一切又是因為誰,是她自己嗎,不是。
他每天的生活她一個傻子不會了解,她只看到他受傷了以自己的認知覺得他會疼,所以就奮不顧身去為他做所有能做的一切,她一個傻子懂什麼,知道什麼?那麼奮不顧身,有什麼必要?
他怔了。
她以為這樣他會開心,期待地將手裡的東西遞了上去。
盯著他的眼睛,那雙泛著沉色的眼。
藥卻忽的被他掀翻,甩了出去落到地上,在雨夜的地面上滾了兩圈,女孩也被他的動作嚇得往後退了步,要衝進雨里去撿那瓶藥。
胳膊陡然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