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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是幾歲開始認馮敬忠做乾爹的呢?」
辛益臉一黑。
世人皆知,齊岷是靠著攀附原東廠提督馮敬忠發跡的,今日能坐上這錦衣衛指揮使的位子,憑的也是馮敬忠的那一顆人頭。
堂堂齊氏後人要靠著賣身投靠、助紂為虐的手段上位,就算後來功成名立,說出去也仍是一樁恥辱。
虞歡的這一問,可謂是殺人誅心了。
「大人跟馮敬忠的事,卑職並不清楚。不過……」辛益絞盡腦汁後,訕笑,「大人扳倒東廠,一直是授聖上之意。或許,這一切都是聖上的安排呢。」
虞歡眼眸微動。
辛益在那兒笑,兩排雪亮的白牙襯得臉更黑,自認為替齊岷周旋得極妙,虞歡如果是聰明人,就應該知道不能再拿齊岷的過往說事兒。
「辛千戶的意思是,指揮使跟聖上的關係匪淺?」虞歡淡聲。
辛益接著打太極:「聖上親自提拔大人做指揮使,想必是極信任的。」
虞歡「哦」一聲,以手支頤:「這麼說來,我要想在聖上那裡求來恩典,還得先跟指揮使攀些交情了。」
辛益一怔後,忙說道:「王妃若願跟大人冰釋前嫌,那自然是極好的。」
虞歡笑而不語,在心裡琢磨著「冰釋前嫌」這四個字。
辛益接著道:「那天夜裡入府,府中侍妾飲下毒酒為燕王殉情,大人著實是害怕王妃也想不開,所以貿然出手。傷及王妃,並非本意,還望王妃能不計前嫌。」
至於拿豬舌頭來誆騙一事,頭兒昨晚算是彌補了,應該就不必自己再解釋了。
辛益說完,看虞歡的反應。
虞歡說:「可以。」
辛益一笑。
虞歡看回他,微笑道:「那我下次找他攀交情的時候,辛千戶可不要袖手旁觀啊。」
辛益不疑有他,一口應下。
正午,車隊在楊樹林外的一家茶鋪前停下來休整。
日頭有些毒,辛益頂著一頭熱汗走進茶鋪,拎起茶壺就是兩大海碗,解渴後,看見齊岷從外頭進來。
齊岷人也被太陽曬著,可是臉上並沒有黏膩的汗水,整個人清爽又威嚴。
辛益腹誹:莫不是人冷了,汗都不稀罕光顧?
正想著,便見齊岷在茶棚底下最靠外的一張方桌前坐了,辛益示意茶博士給齊岷看茶,走過去。
辛益有些想邀功的意思,坐下後,朝齊岷笑呵呵喊:「頭兒。」
齊岷沒瞄他。
辛益不以為意,說:「我剛剛進王妃車裡了。」
茶棚外有風,夏風穿過綠意聳天的樹林,譁然有聲,虞歡的馬車就停在裡面,齊岷看了一會兒,移開視線。
這時候,茶博士送來涼茶,請二位官爺慢用。
「你猜我同王妃說什麼了?」
「有屁就放。」
辛益嘁一聲,知道齊岷是個沒趣味的,不再賣關子,壓低聲說:「我去王妃面前給你求情了。」
齊岷看過來。
辛益認出這眼神是發威的前兆,不瞎耽擱,解釋道:「先前頭兒劃傷王妃的臉,又不肯賠禮,王妃心裡有氣,所以這兩天總是明里暗裡折騰人,又是要你隨行,又是要你割別人的舌頭。那剛才呢,我已經替你賠禮道歉,該解釋的也都解釋了,王妃表示理解,願意跟你冰釋前嫌。」
辛益說完,頗有些自得地聳聳眉。至於虞歡向自己打探齊岷身世那事,辛益肯定不會提,不然全盤托出,自己指不定也會被齊岷收拾。
齊岷盯著他,拿起茶壺倒了碗茶,喝完後,轉頭看向外面。
「……」辛益頓時產生一種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挫敗感,不甘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