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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是因為這雙眼睛。

&ldo;你當初從不曾提過你的名字。&rdo;李霖緩緩地說道。他與談昌曾同窗相處數年，然而兩人始終以師兄師弟相稱。李霖也一直以為師弟是個被談太傅撿回來的孤兒，所以也不曾主動問過他的名字。

那些記憶，在師弟莫名消失後反覆追問談太傅他去哪兒了，談太傅去世後毫無頭緒地派人尋找，那些回憶，李霖不會主動說出口。他心裡只有一個同樣問不出口的問題：你是不是，早就認出我了。

李霖話語中包含的傷感終於逼著談昌回過頭。

李霖就坐在床邊，靜靜看著他。談昌一回頭，便與他對視上。

那目光如有實質，墜得談昌的心沉甸甸的。

李霖不會逼他做什麼。李霖還在他生病的時候照顧他。就像八年前那個不苟言笑、一本正經的小少年，會嘲笑他字寫的爛，也會偷偷幫他趕談太傅留下的作業。

&ldo;你，你說到談太傅時，我才知道是你。&rdo;談昌小聲地說。

所以才有了那段不知該怎麼面對，以至於相互逃避的時光。李霖恍然。

&ldo;談先生真的去世了嗎?&rdo;談昌又小聲地問。其實，對於死亡的概念他一直很模糊。九尾狐的壽命漫長，在談昌留在青丘的幾十年間，從來沒有親眼見到過死亡。

李霖想了一會，終於伸出手，摸了摸談昌的手，就像小時候那樣。

手下的頭髮如小狐狸的毛髮一樣柔軟。談昌跟著他的動作蹭了蹭他的手。李霖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變軟了。

&ldo;老師年紀也大了，早晚有這麼一天的。&rdo;他緩聲安撫，牽住了談昌的手。

曾經帶著嬰兒肥，又胖又軟的手已經長成了少年如今細瘦纖長的手指，再想到這期間蹉跎的歲月，李霖突然之間不想再追問談昌去了哪兒，只想，把他護在身邊。

&ldo;談昌，&rdo;李霖一邊構思一邊說道，&ldo;我找個機會，就說九尾狐跑丟了，你變成人形生活，好不好?&rdo;他憐惜地看著談昌，目光划過那赤=裸胸口，瞬間刺痛。

不由對方分辨，李霖便扶上談昌肩頭按倒了他，小心翼翼蓋好了被子，又伸手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發現一家不那麼燙手，才算鬆了口氣。&ldo;你變成這樣倒也好，我叫人直接拿傷寒的藥。&rdo;

&ldo;師兄!&rdo;

談昌突然叫了一聲，想了想，又改口，&ldo;沐澤，不必這樣，我原本就是狐狸。&rdo;

他是九尾狐，堂堂正正，不需要遮掩什麼。

&ldo;何況，我想陪著你。&rdo;就是做一隻寵物，又如何呢?

李霖剛想說什麼，就聽見了篤篤的敲門聲。

&ldo;殿下，湯藥熬好了。&rdo;

李霖眼神微變，談昌一把拽過壓在被子上的皮裘，窩進被子裡。一瞬間，被子的鼓起就變成了一小團。

李霖閉上眼，又睜開，終於恢復了平日穩定的聲線：&ldo;進來。&rdo;

第28章 吱吱吱吱吱吱

竹苓端著藥碗走進來, 瞅著太子殿下的眼神的落向，乖乖選擇放在桌上，又行了一禮，低著頭回道：&ldo;方才張大人來傳消息, 後日工部的大人們就進城了。&rdo;

後日進城, 怪不得姚之遠急了。李霖想了想，決定接著等。&ldo;孤知道了, 這兒不用你伺候。你出去等吩咐吧。&rdo;

竹苓行禮告退。

看到竹苓完全退出門, 李霖才端起藥碗回到床前坐下，告誡道：&ldo;你輕易不要變成人形了。&rdo;朝中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