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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真有点不伦不类。黄小姐悄悄将脸转过来,用眼角的余光观察李曼姝,心想郭记者总怀疑这韩国的老太太就是当年八角楼里的慰安妇,我倒要看看她对这八角楼有没有反应。于是,黄小姐故意指着远处的八角楼说:我朋友家就在那幢旧楼附近,听说这幢旧楼是二战时期侵华日军的慰安馆,很有文物价值。
李曼姝未等黄小姐的声音落地,就将身子欠了起来,在哪儿在哪儿?她一边问一边用目光搜寻,很快她就找到了目标,这目标尽管前几天她已经找寻过一次,目睹过一次,但今天看来,仍然让她的心难以平静,数十年前在这幢八角楼里她忍受了无法言说的摧残,至今想起来心悸。李曼姝感到自己的眼泪涌出来了,她急忙用手捂住脸,这情景恰被黄小姐看在了眼里,暗想郭记者还真不是捕风捉影呢,便趁机试探说:您老是不是触景生情伤感了?李曼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忽然说:我想起了手包,到底能不能找到啊?……
黄小姐也随机应变地回答:能,一定能,找不到我们赔您。
人力车不知不觉已进了郭婧住的小区,黄小姐付了车费,跟门口的保安说了一下,保安就将她们二人带到郭婧的住处,这是小区里的高档楼盘,复式结构,上下两层,看起来郭婧早就交待给了保安,黄小姐和李曼姝很顺利就进了郭婧的家。
眼前的情景让黄小姐吃惊,一个女记者居然住在这么富丽堂皇的地方,房子大不说,且装潢考究,里边的玉器古玩令人眼花缭乱。黄小姐东看西望,羡慕得直咂嘴。
李曼姝大概跟黄小姐的感觉一样,她的眼睛好像不够使了,这样的房子和装潢即便在韩国也堪称一流。中国到底是变化了,跟从前大不一样了,她猜想这是什么人的家呢?房子的主人一定不是普通的百姓。李曼姝在打量房间的时候,发现了主人收藏的玉器,有很多种,且造型各异。李曼姝对玉器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她的童年就是在雕梁玉嚣的簇拥下度过的,额娘经常用一把玉梳给她梳头,梳完头发,那把玉梳就捌在额娘的头发上,温润明亮,显出家族的高贵。
黄小姐将楼上楼下都看个究竟后,对李曼姝说:您老暂时住在这里还满意吧?
李曼姝从沉浸的情绪中回到现实,立刻清醒地说:住哪里都不如住在自己的家里,我眼下最想的是手包,请尽快帮我寻找啊。
黄小姐说:您老放心,公安派出所我们已经报案了,我现在马上到报社去求助媒体发个寻包启示,您先在这里休息一下,主人不久就会回来。我刚刚看过了,冰箱里有主人备好的食品,您如果饿了就吃点面包、水果、酸奶。
黄小姐走后,李曼姝将自己的行李打开,找出睡衣,她想休息一会儿,跑得太累了,有点力不可支。
她望望窗外,欲把窗帘拉上,就在这时,她看到了八角楼,那个古老的建筑仍然矗立在白云阳光之下,好像跟她诉说着什么,又像是专心致志地等待她归来。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我吗?还记得那个叶玉儿吗?每天晚上你的四壁都回荡着女人的嘶喊,声音有尖有细有喑有哑,你知道哪一声是叶玉儿的吗?……李曼姝呆呆地望着八角楼,望着那灰色的建筑,她的耳边不由响起一种声音,一种复杂的声音,像交响乐,而这乐声皆由女人的哭声组成,她想分辨哪一种声音属于自己,她听着想着,她的眼前渐渐模糊,她看见了那长长的走廊,厚实的木地板,木地板向前方延伸,水一样漫过一个又一个的房间,一共三十个房间,泻满了女人的哭声。叶玉儿的哭声在那悲壮的交响乐中显得微不足道,以致李曼姝怎么也回忆不起自己的哭声到底是怎样的,后来她记起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不会哭,她的嗓子因为不停地嘶吼而肿胀得发不出声音,不,不仅是嗓子,她的全身都肿,皮肤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她的日月处在哭都哭不出来的状态之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