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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茬子的就住在西大街,街上有一个收购点,早点晚点都好说。可那收牛肉的是外乡人,天刚蒙蒙亮人家就带车来,你要是没拾掇出来,自有别人赶着送,惯得这个收牛肉的像个爷似的。过称时,称撅得比天高,还一个劲地往下撕油,把那膘油、腰窝油左一刀右一刀地旋得那个干净,四五斤油才一斤牛肉的钱,他这不是旋油,简直是他娘的旋票子,一刀一张、一刀一张。小王八羔子,这个收牛肉的心比他娘的“黑猫”还黑,这个“底盖子”真不是个玩艺儿。
以前,宰了牛羊要赶集去卖,现在省事儿了,买卖做到了家里,不出家门,就卖完了。收牛羊肉的、收茬子的、收下水的、收骨头的,收什么的都有,利索得不出家门就卖个一干二净。你只要把牛羊买好了,看准了,不走眼,保证能赚。
这算什么事?见一个干啥都干啥,你不买他买,你不卖他卖。婊子生的,把个好端端的买卖快给干煞了。有饭让人吃,有买卖不让人干,挣得这是啥钱?滚锅里抓饭吃,容易嘛。丁老四心里翻腾着。
大哥在家吗?一抬头他已经来到了马卫国家的大门口。
不在。谁啊?连英在屋里咋咋呼呼地应承着。
上哪儿了?嫂子。丁老四一听不在,连门也没进,站在大门口只管喊。
啊?是他丁大大吧,你大哥在沙家的老宅子里过镑呢。
过镑?
可不是,一大早就被你大侄女拽去了。
噢,我说昨天送羊茬子时他怎么过镑呢?那行,走了。
丁老四掉头往沙家走去。
三一三十、—六下加四、一百六十八块、拿好了、下一个。
嗬,铁算盘又出世了。还是横空出世。老远就听见这里噼哩叭啦的响,可有日子没见你拨拉这玩艺了。丁老四说着已来到了院子里。
是啊,以前帮着队里算算账,分分东西啥的,这几年用不着了。马卫国坐在镑称后边焉然一付大会计的样子应答着。
你啊,大哥,你就叫张文一心一意去当他的养殖大王,干脆你再兼着大队会计,我看一个村主任不够你发挥的。
老弟别醋溜我了。哈哈。
就是醋溜俺亲大大,也不能醋溜你啊。要不咱把张秀才弄来,咱涮涮?
我这算盘还是跟他学的,哪能返回头来卸磨杀驴?
哎,这话可就有点黑猫味了,什么杀啊驴的。嗯?丁老四撇着嘴冒出的话,让马卫国听的还真有点那驴的什么撇的什么了。
教条主义,哈哈。教条主义。你的教条主义用在这里是最好不过了。
嘿嘿。这是哪里?啊,寺里?这里要是成了清真寺,米阿訇该姓沙了。换阿訇像换个支书似的难,让我当支书,能吗?他娘的。
他们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推着的,抬着的,全是送羊茬子的,过镑的,装车准备拉走的,吵吵嚷嚷,各人忙着各人的。
说真的,这事如果是在寺里,我还真就不急了。丁老四不再骂了,他一本正经了。
先过完了称再说吧。哎,这次弄来多少?
一两都没弄。那什么,家里正拾掇着。咱还是先说说寺里的事吧。
想不到你觉悟提高得这么快,终归是老革命的后代啊。马卫国的语气像是老革命的领导了:寺里的事,也不是一半天了,上次开会也没有统一起思想来。回头忙完了,咱兄弟俩是得交换一下意见嘛。
丁老四看不惯的就是他这付高高在上的神态,他更不想听这些让人耳朵长茧子的话。他有点不耐烦了,用眼睛扫了一下乱哄哄的的人群问,你能不能给我个准点?
晚上吧,晚上咱们聚一聚。我就不去村委了。马卫国心里明镜似的,寺管会的事也不是商量一时半会了,要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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