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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羽毛長頸一抹嫣紅,細長的腿踩出淺淺水花。同鴻雁一樣,仙鶴在晉人心中也是忠貞代表。它清空的啼叫,漂亮的樣貌,還有許多吉祥寓意。不少名士都喜愛這仙鶴。
謝幼安站在湖畔,感受微風涼涼,心情極好的揚著唇。
「女郎,要不要租個小船在江面駛會兒?」
「不了,你可知華亭為什麼有名?」
耀靈搖頭,她便微笑著道:「秦漢時此處只是片荒地,陸伯言因攻被吳王封為華亭侯。華亭才開始聞名了。」
耀靈哦了聲,謝幼安便不再說話了。
後來陸伯言的孫子陸機,原是少有奇才,文章冠世的大名士。八王之亂時被牽連斬首,臨刑前曾感嘆,「華亭鶴唳,豈可復聞已。」
陸士衡死前仍戀著華亭清空的鶴唳聲,悲嘆自己再也聽不見了。
這才是謝幼安來吳郡華亭的原因,她想見見大名士陸士衡念念不忘的仙鶴。
「好了,華亭也看過了,我們回去吧。」
耀靈啊了聲,道:「才待了那麼會兒便回去啊?」
「這樣天黑之前才能趕回驛館。」謝幼安輕笑,「不然,陸將軍找不到我們,會著急的。」
此言一出,甘棠和耀靈同時驚呼出聲。甘棠微瞪大眼,極為驚異地道:「女郎,出來這麼遠的地方,難道竟沒和將軍講?」
「天黑之前趕回去便無事了。」
「萬一遇上危險呢,我跟耀靈可半點不懂武,保護不了女郎的。」甘棠語氣淡淡,卻是在責怪謝幼安。
「以後也不會了,所以我們趕緊回去吧。」謝幼安唇角微揚,聲音放軟,頗有些向她認錯的意味。
這馬被餵養得極好,車夫一鞭子,它便揚蹄疾快地跑了起來,半點不費力。
千里之外的建康城。
「陛下,謝混襲了父爵便已經很好了,為何還要再封他中書令?」
「中書令一官最為清貴華重,常用有文學才望者任職。」司馬曜望著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和藹地說道:「叔源文章作得不錯啊,其人也儀表堂堂,他當中書令有何不可的嗎?」
「陛下難道忘了,以前的謝安石也是從中書令執政,怎樣步步權傾天下。如今謝家借著陸恆,風頭愈盛。」司馬曜眼睛瞪大,急急地道:「不能放任士族坐大啊!」
「你當我願意與王謝袁蕭,顧陸朱張這些,數都數不清的士族分庭相抗?」
「臣弟以為,必須要打壓謝家……」
司馬曜淡淡地打斷他:「謝安石在時,兵可領謝家北府軍打退苻堅大軍九十萬,文可治我晉王朝清平安樂,讓民吃飽穿暖,使士族不欺君!」
「沒有士族,何來我晉王朝?」司馬曜說著說著,心裡一簇無名火騰升,言辭便不禁鋒利起來:「你說不能讓謝安石繼續北上收復失地。你說他軍功太甚,你怕謝家權力太大。我把你扶持上來,你呢?整日只知尋歡作樂。」
「秋七月丁丑,太白晝見。八月,太白晝見。十二月地震。十八年地震。二月乙未,地又震!」
見司馬道子嚅嚅的模樣,他更加生氣:「那些奏摺上報的,整日裡不是災難便是災像。」
「這天災又不是臣弟的錯。」司馬道子出聲反駁道。
「不是你的錯?自從朕扶持你把持這朝政,朕便從未有過幾天安生日子。」司馬曜冷哼道:「乾旱水災戰亂,假使都是你的錯,你真萬死也不足平息百姓之怨。」
莫名受了一頓責罰,司馬道子也脾氣上來了,行了一禮道:「左右謝太傅已亡,臣弟怎麼也比不過一個死人,臣弟告退了。」
「滾吧,擾朕雅興。」司馬曜對左右之人道:「去傳貴人來。」
等到張貴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