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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白庭沉默半晌,才沉聲開口:「沒有辰南,她心裡的天下輕易能被攻城摧地,何來守住之說。」沒有她,他守這天下何用。
水鑒還欲規勸,卻被明嬈暗暗扯了袖。
明嬈溫而一笑:「王爺,秉德書院隨時等你回來。」
「多謝明姑娘,」他相視回笑,淡聲道:「先生,江山萬里,繫於人上,她的天下我斷然不會棄之不顧,北涼百姓的天下,廣陵也絕不袖手旁觀。」
「……」水鑒依稀嘆氣,擺了擺手。
「兮兒呢,怎麼不來送送你?」明嬈問。
郁白庭望向書院深處:「……我已同她告過別了。」
又言語的幾句,郁白庭和他們告辭,上了馬車,廣陵軍隊車馬,漸行漸遠。
「好了,別生氣了,他們有情有義,你應該欣慰才是,再說他們也並非不是無心家國。」明嬈柔聲對身邊的人道。
水鑒頓了頓,長嘆一口氣:「我哪裡是在生氣,我是擔心他們,豈能拿性命當兒戲!白庭他此行一去,定然會觸動心懷不軌之人,到時候煽風點火潑他個進宮謀逆之罪,是要誅九族的!他是毫無異心,難保別人不參他一本!」
「你呀,就是成日憂慮這許多雜亂事,頭髮都白了不少,要不我陪你下山走走,順順心?」
水鑒看了她一眼,半晌才扭捏開口:「我當真,生了許多白髮?」
明嬈笑點頭。
「……哎,果真是老了。」
見他一臉失落,明嬈柔聲:「你就是鬚髮皆白,我也不嫌你老。」
兩人抬眸,半晌,相視而笑。
「兮兒呢,怎麼今日還未起來。」
「不知道,大概是昨日睡晚了,昨夜我見她屋子裡,燭火亮了一夜,許是又失眠了。」明嬈心疼道。
「……哎。」
有天下第一樓之稱的皎月樓,既有全北涼最上等樓宇,更是以美人美酒最負盛名。都道皎月樓的舞女,各個身懷才藝,千般嬌萬般艷。皎月樓的酒,獨家秘制,千金難求。
那日,太子燕北尋在此處設宴,如此盛宴,不僅邀請達官顯貴和英豪,普通百姓也可一賭芳顏。說是齊聚一堂,共享盛世,實際上不過是附和這新朝新主以表忠義之心罷了。
宴席,皎月樓甚是熱鬧。
太子交代的舞宴在皎月樓舉辦容不得半點馬虎,各種山珍海味美酒佳人都得俱全。管事的柳大娘笑著迎接貴客們忙的是頭暈眼花,這可不是好惹的主。
大堂中央是一處圓形高台,為舞蹈之所,此時伴隨著如清泉般的琴音,高台上的女子隨步慢跳,衣袂隨她曼妙的身姿翩翾揚起。
二樓觀台一處的雅座。
一杯醇香的酒遞到沈薰眼前。
沈錚笑道:「嘗嘗這秋露白。」
她輕輕抿了一口,眉頭輕蹙,原來這便是酒的滋味,喝下去三分苦澀,七分烈,到了肚裡又有灼熱感。
「繁露水,是秋露繁濃時水也,作盤以收之,以之造酒名『秋露白』,味最香洌。」他緩緩而道,又為她斟了一杯。
沈薰感覺方才口中還滿是苦澀,現在回味起來竟有些甘洌醇厚,忍不住又喝了一杯。
色純,味洌。
好喝。
又是一杯。
「秋露白具體的釀造方子已流傳甚久,如今唯有這皎月樓有存酒,卻也是千金難求,」沈錚笑道:「薰兒覺得口感如何?」
「我從前覺得酒味聞來便甚是苦澀,定然難喝,所以我從未飲過酒,」沈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臉頰隱約有些潮紅:「可是這酒,入口苦辣,卻回味甘洌,很好喝。」
她似是有些暈乎,支著腦袋,閉眼想著,半醉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