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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的時候,他們也會叫上秋離。初初,秋離也覺得很有意思。艷陽天,他們翻牆溜出去,秋離年紀最小,手也笨,騎在牆頭上,不敢跳下來,便是蜀青和尚楠兩人二話不說的疊起羅漢,讓她踩著他們的肩膀,將她扛了下來,汗水順著他二人的脖頸,打濕了衣領。
她貪嘴,卻不知道西山上好的酒家在何處,次次皆是妙冉帶她出去,吃各式各樣的美食,介紹西山風俗,酒醉之後,便聚在一起說說女帝管他們如何嚴厲,他們美好的童年,如何苦不堪言。秋離覺得女帝人還是不錯的,可她從來插不上話,便認真聽著。
有次她們宿醉,誤了上課的時辰,秋離二話不說站出來將過錯一力承擔下來,被夫子打了板子,手心腫脹的握不住筷子,便是執夙去食堂打了飯,一勺一勺的餵她吃。課業小考,他們一起不及格,大雪天被夫子在學堂外罰跪,幾個人凍的瑟瑟發抖,便抱在一起,講夫子的壞話取暖。
有朋友如此,她很珍惜。
只是胡鬧的次數多了,秋離便思忖,有那個吐苦水的時間,不如多看看書,這樣上課時,也少挨夫子幾個板子。這樣想著,他們再拉著秋離出去玩兒,吐苦水,秋離便婉拒了,她也曾建議大家一同在書館中溫書,卻遭到她們的訕笑,於是,她也便不再提了。
漸漸的,她們分道揚鑣。
學府中,還是有幾個家境不那麼顯赫的男學子讀書很上進,時不時,她與他們在書屋遇見,討論一下上古歷史,談談人生哲學,便也漸漸的熟絡起來。
見此情景,那些貴族家的女孩子便不高興了。她們刻意的疏遠冷落她,有時秋離熱情的和她們打招呼,她們便當做視而不見的樣子,從她身邊大聲的說笑著走過,將她晾在一旁。年少時,秋離還不懂道不同不相為謀的道理,她只以為朋友不理她了,便努力想彌補彼此之間的關係。可她若提出一同出去吃酒,她們便說沒空;若說春日一同出去踏青賞花,她們嘴上應下,到了日子,卻放秋離鴿子,令她空等一日。
這世間最傷人心的,不過是莫名其妙的疏遠。
這樣熱戀貼冷屁股的事情有過兩三遭,秋離便也放棄了。
畢竟,她想,她也是四海八荒唯一的一棵丹木,神尊年年不辭萬里,從九重天外舀來五色泉水澆灌她,是不讓她跟在人家屁股後面,給他丟臉的。
由此,能不打照面,秋離便儘量不與他們打照面。
見秋離如此態度,執夙她們便更加肆無忌憚。聚在一起之時。她們不僅說女帝的壞話,抱怨課程太難,夫子太嚴,還常常講秋離的是非,說她是個無情無義的人,看不上她們這些姐妹不說,不過愛勾搭些不三不四的男子。還說,秋離美則美矣,可是終究是個外來之人,不屬於西山,她身份卑微,不配和他們這樣的貴族做朋友。
這樣一來,那些本要和她熟絡起來的朋友,也漸漸疏遠了她。有幾個不輕信流言的,據說放學路上被執夙和蜀青圍堵暴打一頓,第二日烏黑著半邊臉來上學,連抬頭看秋離的勇氣都沒有。如此,本來不大的西山書院,便沒有人再願意和她親近。
執夙她們的這些作為,她略知一二,暗自傷心了些許光陰,她氣憤過,雖然不同他們一處玩耍,可心中還是將她們視作朋友的,這樣的話,她決計不會背著她們講;這樣的事,也決計不會背著他們做;若是日後她們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她也決計會挺身而出。她們這樣對她,她會難過,會惱。可難過過,惱過之後,卻不知道要怎麼辦。
她畢竟還是個青蔥的女娃娃,不經世事,終究還是沒有勇氣和她們對峙的。她也曾想過,是不是可以向女帝說說心事,只不過那些姑娘的父母,大多是西山手握重權的人物,反手雲,覆手雨,就算女帝願意向著她,也不能在此事上明目張胆的護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