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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令人震驚的,卻並非如此,而是——
她當真捨得懲處蘇錦?
大理寺卿亦吃驚不小,但仍是謹慎作答:「啟稟陛下,以往若是官員被疑有錯,那便當暫停其職,停其俸祿,待查問詳實後,再行定奪。」
「哦……」楚瀅緩緩點了點頭,似乎在沉思什麼。
隔了片刻,方又問:「並不即刻下獄嗎?」
「這……」
莫說是大理寺卿,一眾朝臣之間,倒吸涼氣者亦不在少數,皆驚疑不定,小心望著楚瀅。
當今陛下與帝師之間的那檔子事,雖不能明言,但早已不是什麼捕風捉影,幾乎是坐實了,滿朝之中人人心知肚明,這位帝師蘇大人,人前在朝堂上輔政,人後在枕席間伺候,只差一個名分罷了。
雖說是前些日子南巡途中,聽聞是頗惹了陛下一番不高興,但終歸,也不至於反目成仇吧?
諸臣瞧著楚瀅鐵青的臉色,俱在心裡咋舌。
先頭還只以為,陛下怕是為他所惑,出了這樣大的事,仍要護他。怎麼一轉眼間,陛下竟是有直接將他下獄的心思嗎?
一片愕然之間,終歸是大理寺卿還要硬著頭皮回話。
「陛下,按以往規矩,官員得是罪狀確鑿之後,方才關進大理寺的牢獄內。如今這……」
她心中略微掙扎了一番,終究是如實道:「如今此事尚未有定論,臣以為,尚不可將蘇大人下獄。」
眾人矚目之中,楚瀅靜立了片刻,終究是道:「罷了,那便暫且如此吧。」
她微微皺眉,神色似有不耐。
「那還是照先前所說,著大理寺派人去查,務必求實,不可輕忽。至於帝師……帝師就先不要過問朝政了,靜候審查結果,容後再議。」
她目光分毫不往跪著的蘇錦身上落,只掃一眼大殿,「眾卿還有事要奏嗎?」
眾人低著頭,俱是無話。
陛下都已經做到這般地步了,哪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於是,司禮宮女唱了一聲「退朝」,這場去而復返的早朝,才算是終於散去。
大理寺卿方才領了旨意,心裡正兀自思量,便走得慢了些,落在了人後,不留神,卻聽一旁有人議論。
「陛下今日這脾氣,可是有些大啊。學生先頭還道,她怕是不捨得查辦蘇大人呢。」
「我以為,不一定是那麼回事。」
她忍不住一轉頭,就見是兵部的倪雪鴻,讓一名年輕官員扶著,正緩緩地向前走,顯然也是有意落在人後說小話。
「老師您的意思是?」她那學生不由訝異。
「我私心裡揣摩著,陛下倒是要保他的意思。」
「保他?不會吧,陛下可是險些將他下獄來著。」
「哪兒能啊,你沒聽見陛下問大理寺嗎,他是帝師,這罪狀尚未坐實,輕易卻也下不得獄去。只恐怕陛下心裡明白著呢,要是當堂護他,百官必不肯聽,可要是陛下先把重話放了下來,堵了眾口,又有哪個不長眼色的,敢當面再和陛下爭個長短出來?」
倪雪鴻搖搖頭,頗有些深藏不露的意思。
「陛下說是當朝將他訓誡了一通,落了他好大的臉面,可實際上呢,又真正罰他什麼了?他如今又沒有官舍可去,即便是不插手政事了,仍舊是住在宮裡。你說,陛下這算是懲戒他呢,還是將他護在了身邊?」
「這……」她那學生似是恍然,「陛下打的竟是這番主意?」
「我瞧著陛下對他,不論怎樣起起落落,終究是狠不下心來。」她道,「你沒瞧方才那大理寺卿嗎,人家何等機靈,耳朵里聽著的是陛下要將蘇大人下獄,心裡早已尋出勸阻陛下的理由來。既要合了陛下的心意,還要替陛下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