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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可能,柏雲旗寧願從頭到尾一直躲在書房裡不出來——自己到底是個外人,而這頓飯不僅是聞海的生日宴,也是次聞家的家宴。
但如聞海所說,他有一個熱愛「□□」的父母,而聞海本人,是既喪良心又缺德,而且看熱鬧不嫌事大。
可憐柏雲旗活像遊街示眾一樣被燕婉全方位圍觀了五分鐘,緊張地手腳不知道該往哪兒放,還得抽空瞪一眼邊和面邊跟著評頭論足的聞海——瞧把人家孩子給忙的。
聞海沾了兩手麵粉,臉頰上也有了一道白印子,戴著黑框眼鏡研究燕婉新研發的菜譜,休閒襯衣的袖子卷到手肘,身前掛著一條純棕色的圍裙,因為最近忙得來不及剪頭髮,本來根根直立的短髮也服帖了許多,這副模樣看上去格外居家好男人,柏雲旗一時失神——這樣的一個人,為什麼會不想成家呢?
他對一個真正的「家」的渴望與生俱來,那種隱藏在經歷了苦苦的等待、失望、絕望到最終的麻木背後,壓抑而濃烈的渴望就像一個易燃易爆的煤氣罐,稍有不慎,一顆微弱的火星就能灼燒得他痛不欲生,而在那痛苦背後,他竟能奇異地抽絲剝繭,找出絲欲罷不能的快感——這大概就是聞海曾向他形容的高濃度毒品的感覺。
「居家好男人」注意到了柏雲旗探尋的目光,手指沾著麵粉在菜譜上做了個標註,一張嘴就原形畢露:「天天餵你吃那麼多肉連點兒膘都不長,你能尊重一下為你獻身的豬嗎?」
柏雲旗:「……」
燕婉捂著嘴笑,在柏雲旗後腰那裡捏了一把略顯寬大的襯衫,「身高正好,就是腰上沒肉撐不起來,小伙子抽空練練腹肌嘛,聞海像你這麼大那會兒天天臭美練肌肉。」
聞海徒勞地辯解:「……我那是警校訓練。」
柏雲旗笑了沒兩聲就被聞海用眼神成功鎮壓,很慫地低頭整理衣擺,一不小心碰到了燕婉的手,迅速縮了回去。
燕婉渾不在意,繼續揭聞海老底:「什麼警校訓練,明明是那會兒你太瘦了,我夸桐安身材好,你不服氣。」
聞海尷尬地咳嗽了一聲,端著面盆撤離戰場,閃身進了廚房。
「這孩子。」燕婉笑笑,繼續幫柏雲旗整理衣服,她自從聞海長大之後就沒再正經買過十八九歲男孩子的衣服,這次難得能過癮,一口氣搭配了四套,加起來十幾件,仔仔細細地說道:「這件襯衣和那幾條牛仔褲這會兒就能穿了,那件衛衣你等再降溫幾度穿,皮夾克換季的時候剛好,等到冬天了裡面配那件灰色的毛衣,人顯得精神,那條加絨的牛仔褲也留著冬天穿,你們小海不愛穿秋褲,單穿那條也行,這兒冬天也不算太冷,那件羊毛大衣留著最冷的時候穿……我這一挑衣服就停不下來,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她幫柏雲旗把襯衣的袖子挽好,又囑咐了一句:「現在你們這些小孩都愛把褲腿捲起來,這樣顯得腿長也精神,但再冷點就別這樣了,對關節不好,你腿長,腿型也直,到時候阿姨給你買雙中幫靴,也好看。」
柏雲旗臉都憋紅了,訥訥地說:「謝謝阿姨。」
「好孩子,我聽聞海說了——」燕婉停頓了幾秒,把話題微妙地拐了個彎:「今年過年要是不想回去了,和聞海一起回家吃餃子。」
正好聞海出來洗手,聽見兩人的對話,對柏雲旗道:「你過年回去什麼都別說先對我爺爺磕仨頭,明年生活費就不用愁了。」
「別教壞小旗,你當年兩頭騙錢我還沒找你算帳呢。」燕婉眉頭一擰,作勢要揍聞海,聞海兩手都是面,舉著手當擋箭牌,晃晃悠悠地躲進了衛生間。
燕婉失笑,轉身去了廚房,聞海從衛生間探出頭,神色冷淡而漠然,轉過頭看見還站在那裡的柏雲旗,嘴角才帶了點笑,說:「這身挺好看的。」
敏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