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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雲旗倉皇至極,他心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不能把聞海的家弄髒了,於是拼命捂著傷口,但血卻越流越多,很快剛剛那種窒息感就再次淹沒了他。
老婦人還在拼命尖叫著,身上燃起了熊熊大火,更多的人從火中涌了出來,各種辱罵聲瞬間充斥了整個狹小的空間,吵得柏雲旗覺得殘存不多的血液轟隆隆地朝頭上涌去,讓他幾乎聽見了血管炸裂的聲音,那些看不清臉的人影不停地撕扯踢打著他,就和無數次在那些陰暗的街邊小巷、骯髒的學校公廁一樣,他徒勞地護著頭,卻一步都動彈不得。
「你真髒啊。」老婦人輕飄飄地對他下了定義,手裡拿著一根細小閃亮的東西慢慢靠近柏雲旗,「下賤種子。」
此時的柏雲旗在黑暗裡看不清東西,直到針尖已經刺進自己手心裡他才意識到那是根繡花針,聲嘶力竭地叫道:「不——!」
他四肢百骸隨著那根繡花針埋入掌心都開始著火似的劇痛,灼燒得他喉嚨里泛出一口腥甜,一隻手把蓋在身上的被子扔出了幾米遠,另只手胡亂摸索著,摸到了床頭櫃堅硬冰涼的稜角,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恍惚間想到:「我這他媽是在哪兒?!」
沒容他細想,細微的呼吸聲在他耳邊想起,他驚慌地轉過頭看見床邊的人影,根本來得及看清是誰,熟悉的窒息感撲面而至,手背密密麻麻的刺痛著,一股邪火從他心頭直燒到眉心,瞬間他就又成了噩夢裡那一塌糊塗的樣子。
眼看著那人朝自己走了過來,柏雲旗條件反射地先護住頭,哀求道:「我錯了,你別打我。」
「……」人影停住了腳步,試探地抬起了手,遲疑地探向柏雲旗。
「轟——」一聲,燒得人頭疼欲裂的火當即炸了,柏雲旗大口喘息著,不顧一切地要衝下床往外跑,他剛剛有所動作,一直原地不動的人就欺身壓了過來,單膝跪在床邊,雙手死死壓著他的肩膀。
柏雲旗隱隱約約能聽見他在說什麼,但他所有的神經現在都罷了工,只剩下求生本能還在叫囂,讓他不停地掙扎著。抓著自己的力道大得毫無反抗可能,眼看著跑不了了,他把自己拼命往床裡面縮,胡亂躲閃間頭「咚」的撞上了一個堅硬的東西,真實的疼痛讓他從這場夢魘中勉強醒了神,接著他就感覺到有人把手搭在了他的頭頂。
「別——」柏雲旗憑著往常的經驗直覺自己要挨打了,心裡委屈極了,哀求的聲音都帶了哭腔,「別打我——」
那隻手輕柔地揉著他撞疼的位置,隨著那人的動作,柏雲旗大腦里原本要不罷工要不鬧革命的物件都逐漸開始各歸其位,血液逐漸回流,剛剛充斥在耳邊的嘶鳴也煙消雲散。
「睡吧,別怕。」那人動作溫柔又不容拒絕的引著柏雲旗重新躺好,「沒事了,有我在,沒人敢打你。」
身邊的人說完這句話似乎就準備抽身離去,柏雲旗下意識抓住他的手,雖然他已經意識模糊了,但還是迅速又把手撤了回去,輕聲說:「你別走好不好?」
「嗯?」
「他們要打我。」
「不會了。」那人並沒有走遠,拾起被扔到地上的被子把床上的人裹好,「我一直都在,沒人敢打你。」
柏雲旗不依不饒地抓著那人的手腕,慢慢跌入了沼澤般的睡意。
作者有話要說:
「起初不經意的你和年少不更事的我。」昨天一個姑娘向我形容的,啊,越想越美好- v -
第17章 兇案
牆上掛鐘的分針走了足足半圈,聞海才小心翼翼地把手從柏雲旗手裡抽出來,看著床上的人在夢中仍舊緊蹙的眉頭,跟著他一起皺著眉。
他原本是大半夜接到了報警中心的電話要求出警,回自己房間裡拿身衣服,摸黑去開衣櫃時聽到了床上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