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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臘月,滴水成冰。
冬天是最難熬的,尤其對病人來講。
鈕皇后的身體,已經再也掩蓋不住地越來越不好了。
康熙十分難過,時常過來探望。他定定地望著鈕皇后,憶起往年諸多悲戚,傷感不已:「早年就陪伴朕的,朕最在乎的,怎麼去的去,病的病?」病的,只怕也快要去了。
鈕皇后虛弱一笑:「明年正月起,將曦月跟臣妾一塊住吧,免得她成天跑來跑去的,臣妾看著心疼。」
「正好,臣妾可以隨時聽她撫琴。她的琴聲,臣妾實喜歡得很。」
康熙知曉鈕皇后是想借曦月追憶大鈕妃,自沒有不同意的理。
康熙十七年正月,曦月搬至坤寧宮,權當太皇太后賜下,暫為鈕皇后身邊的一等大宮女。
只是曦月住的並不是耳房,也不是一開始安排的寢殿隔間,而是與鈕皇后同處一室,同睡一床。
鈕皇后對曦月,是越發地依賴了。
鈕皇后特別喜歡曦月撫琴給她聽。
曦月不由一次地後悔,因為拒絕做大鈕妃的影子,太皇太后重新請了女夫子教她琴藝的時候,她努力地將李嬤嬤所授的那些忘得一乾二淨。想來,她現在的琴聲,與大鈕妃的相似之處,已是極少。
要是她的琴聲一如剛進宮之時,想來鈕皇后能從中得到更多的安慰吧。
幸好,二月初二,宮女探親日,曦月照例去神武門西側夾道見親人時,阿瑪烏雅威武告訴她,李嬤嬤遠房侄女——也是她的養女——李越,剛被小選進了宮。
曦月趕忙去內務府找了李越,與她交談了幾句,得知她各方面都得了李嬤嬤真傳後,欣喜若狂。
當日,李越就隨曦月進了坤寧宮。
只是李越撫琴,卻是空有其形,並無其神。鈕貴妃不但不喜,反而發怒,就差指著李越罵她不配如此撫琴了。
無法,曦月只得讓李越做了她的理論指導,她仔細聽著,揣摩著,回想著,努力地將過去的點點滴滴在琴弦上復原。
效果是有的。鈕皇后的臉上多了幾分沉醉的笑容。
康熙十七年三月,鈕皇后病入膏盲。
小鈕妃匆匆趕來,對著鈕皇后哭得不能自已:「姐姐,您要是去了,留下妹妹一個人待在宮裡頭,可怎麼辦呢。」
「阿瑪已經不在了,妹妹隻身一人,也沒個可以依靠的,妹妹害怕啊!」
鈕皇后素日不喜小鈕妃叫她「姐姐」,不過此次並沒有糾正,算是默認了,回她一個淺笑。
小鈕妃心中暗喜,再接再厲:「還請姐姐心疼妹妹,千萬得快快好起來啊。」
鈕皇后說道:「本宮是好不起來了。溫若,你是本宮的妹妹,本宮自然是心疼你的。」
「你跟舒嬤嬤走一趟,本宮留了些東西給你。」
小鈕妃嘴上推辭了幾句,身體則是很誠實地隨著舒嬤嬤去了庫房。她拿著單子,核對著一箱箱琳琅滿目的珍貴之物,又是興奮,又是激動,又是不滿,又是暗恨。
同是遏必隆的女兒,嫡庶之別,竟是如此巨大!
不過,這些東西,如今全是她的了!
不僅是鈕皇后的嫁妝,就是大鈕妃的嫁妝,應該也都在這裡了嗎?最終還不是全落給了她一個不被在意的小小庶女?
小鈕妃回鈕皇后寢殿的時候,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將微微上翹的嘴角壓下來。
然而她一進內室,眼睛就又紅了。
鈕皇后脫下了右手的紅寶扳指,正要交給曦月呢。
小鈕妃兩眼放光:「姐姐,您這扳指,能否給妹妹?」
「妹妹是想著,您素來戴著它不離身,想來是您極心愛之物。妹妹若得了它,也好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