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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她身邊的男人一直沒怎麼說話,和謝小延一起坐在長椅最邊上,黑色大衣的衣角垂墜到地上,他的視線也平靜地落在地磚上。
經過的人都免不了往他們身上,準確地說,往溫別身上打量。
目光打轉一圈,氣質風度絕佳的男人坐在那兒,一言不發,神態平和又清淡。
&ldo;謝小延,你是不是緊張?&rdo;
溫別忽然開口問道,順便將金絲邊框眼鏡取下來,用隨手攜帶的手帕拭了拭鏡片,又重新戴上,扭頭看向她。
謝小延極輕地打了個顫,就像沒帶傘衝進了冬日大雨的瞬間,然後自然地抬眸對上男人的目光,唇角上揚,眼角笑紋清晰,漂亮又明媚:&ldo;我緊張什麼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只要你答應我,晚上把沙發床拉到你房間裡……&rdo;
溫別:&ldo;還是害怕。&rdo;
謝小延閉了嘴,唇角的笑漸漸消失。
她討厭醫院,聞到那股味道就發暈。看到潔白的牆壁和穿著白大褂人,心臟都會一緊。
門診部常年人多,迎來送往無數病人、健康的人,盛了太多的熱望與絕望。
還有她最愛的人。
最後的幾個月里,她天天跑醫院,但噩夢還是顯在了眼前。
她的家裡,就只剩她一個人了。
辦完後事,謝小延回到病房把遺落的物品收走,看到那張病床,在原地站了很久才離開。
&ldo;我不喜歡。&rdo;
謝小延長長出了一口氣,疲憊地垂下眼,靠著牆壁:&ldo;也不想來這裡。&rdo;
溫別沒說話。
謝小延:&ldo;我知道,我也不可能一輩子不來醫院,但我想,能少來就少來吧。&rdo;
心臟就像空了一塊,呼呼灌著風。平日裡被雜事填滿,但只要到了這裡,一切都會原形畢露。
謝小延笑了下:&ldo;治好了小病,最多也就快一點,可往後一個月睡覺都睡不好,何必呢?&rdo;
他們之間陷入了徹底的靜默。
謝小延剛要提一口氣講個笑話,把這股突然悲傷的氣氛驅散,後腦勺忽然察覺到了很輕的觸碰。
有人的手掌在她的後腦勺上,輕柔又緩慢地拍了拍,力道就像哄嬰兒睡覺一樣。
還順著她的頭毛撫了兩下。
謝小延被這股溫柔擊中,低頭抽了抽有點酸澀的鼻子,雙手撐在椅子邊緣,腳尖沿著方格的線小心翼翼的畫了一圈。
&ldo;抱歉。&rdo;
溫別的聲音低沉溫柔灌進她耳膜,在她耳邊重複了一遍:&ldo;抱歉啊。&rdo;
他知道失去的滋味,不想踏足某塊區域的心情,卻無意中逼了他人,這絕對違背了他的本意。
謝小延已經數不清多久沒哭過了,打擊越大她蹦躂的越歡,完全是咬牙切齒地在跟命運交手的態度。可當下這個瞬間,她真的快繃不住了。
好像終於有個容器,能接住她所有的委屈、難過、與痛苦。
差一點點,就要把這點溫暖當成真實。
還好,廣播裡的叫號拯救了她。
&ldo;0436,0436,謝小延‐‐&rdo;
謝小延趕緊起身,匆匆扔了一句:&ldo;我先進去了。&rdo;
她再待下去,真得丟人。
謝小延步子又急又快,進辦公室的時候差點自己絆了自己一跤,即使這樣她也沒敢回頭關門,用腳尖將門關緊了。
同時心有餘悸地摸了摸頭髮‐&d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