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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自己屋里吃了?”朱寿看一眼斜对面的耳房,不是很吃惊地问。
宋殊替唐景玉做了回答:“唐五搬到后面住,你们这就搬到前面去,钱进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一日三餐跟几位老师傅一起吃用,平时耳濡目染,于你们做灯笼受益匪浅。”认了亲,师母定会常常过来,身边带着丫鬟,两个少年住鹤竹堂厢房不方便,前面一人一个房间,伙食也不差,他们没什么不满意的。
“知道了。”杨昌最先应道,在哪住对他而言都一样。
朱寿不愿意跟唐景玉分院子住,又不敢反驳宋殊,只可怜巴巴地看着唐景玉。
唐景玉也是刚知道宋殊对二人的安排。这一切皆是因她而起,但她没有反对的理由,而且这个安排确实合理。她朝朱寿笑笑,哄孩子般亲昵地开导他:“没事啊,咱们白日里还是一起上课做灯笼,你有什么舍不得的?又不是再也见不着了。走吧走吧,你们忙了半天挺累的了,早点搬好东西早点休息,我也走了。”
“你留下,我有事吩咐你。”宋殊没让她走。
唐景玉有些吃惊,看宋殊一眼,重新站到了书桌前。
朱寿不想走,杨昌将他拽出去了。
唐景玉扭头目送他们,很快东厢房接连响起两道关门声,她收回视线,惊觉宋殊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前。
唐景玉情不自禁往旁边挪了一步。
说来奇怪,按理说现在她跟宋殊的关系应该更亲近了,她却总觉得有点别扭,既无法将宋殊当成长辈,也不好看成一个全无关系的冷脸掌柜,特别是下午听宋殊跟外祖母说话时喊她小名,她心头就会浮起一种陌生的异样感觉。阿玉,除了父亲,除了小时候出去串门时的几个年龄相近的男娃子,没有男的如此喊过她。
宋殊重新落座,指指旁边的椅子:“你也坐。”
唐景玉从善如流,垂眸看桌子。
片刻静默,宋殊问她:“来嘉定前,你听人提起过我吗?可否知道我跟你外祖父家的关系?”
唐景玉眨眨眼睛,回想自己来灯铺后的表现,说了实话:“知道,我娘跟我说过,说掌柜是苏州第一才子。”
“叫我二叔。”宋殊纠正道。她一个姑娘家,只有以长辈的身份,他照顾她才不会被人诟病,他自己也心安理得,而且他本来就是她长辈。
唐景玉抠抠桌子下面,没有说话。他算什么二叔啊,她叫不出口。
宋殊继续询问:“既然知道,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你的身份?”
她若早说,他不会特意观察她品行,间接连累她淋雨生病,后来更是伤了手。她若早说,哪里用靠做灯笼谋生?至于她还是乞丐拦路的时候,她只是听说过他却没见过他,单凭跟钱进打听到的应该无法判断他就是宋殊,那里倒不必追问。
唐景玉脑袋垂得更低了:“我说过啊,我不想借庄家的光,如果告诉你,还不如直接去庄家认亲。反正掌柜……反正你人好,对待伙计大方体贴,那般照顾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她声音低低的,带了三分讨好的味道,特别乖巧,宋殊看着听着,眼前突然浮现小姑娘问他为何不肯收她为徒的倔强脸庞,她辛苦拎水的狼狈模样,她为了几文钱在馄饨摊旁与老板娘说笑的侧脸,还有中元夜马车里她悄悄擦泪的小动作,最后是她见到师母时埋头痛哭的可怜身影。
突然就特别心疼。
她那么聪明那么喜欢占便宜,自然知道表明身份后可以得到什么,但她倔强地选择隐瞒,一心打算靠她自己买宅子走亲戚。如果不是他因为怜惜主动请了师母过来,她情难自已,那她恐怕还会一直瞒下去。
是不想过好日子吗?
不是,她只是怕庄家不要她,怕他不肯信她不肯帮她,怕最后连个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