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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程車快要抵達公司大樓,李政遠遠看見百米開外人山人海。
司機師傅驚訝道:&ldo;哎呀媽呀,有明星啊?怎麼這麼多人?&rdo;
李政繃著臉上肌肉,車速慢下來,還沒停穩,他立刻拉開了門,司機喊了聲:&ldo;哎哎哎,你幹嘛,不要命了!&rdo;
李政已經沖了上去,撥開人群。
夜裡七點四十分,二十層高樓天台上打著兩展照明燈,兩個黑點站在樓頂邊緣,距離太遠,根本看不清,人群議論紛紛。
&ldo;是要跳樓!&rdo;
&ldo;是對夫妻,這上面不是公司嗎?&rdo;
&ldo;好像已經有兩個人上去勸了,是認識的人。&rdo;
&ldo;報警嗎?&rdo;
&ldo;報了,警察還沒到。&rdo;
李政耳朵嗡嗡響,推開擋道的人往大門沖,&ldo;走開!&rdo;
樓頂上傳來聲嘶力竭的喊聲:&ldo;李政,我告訴你,這是你逼死我們的,送自己的親大哥親大嫂去坐牢,李政你好樣的,不信我們自殺是不是?我們就死給你看!&rdo;
人群尖叫。
李政大聲喊:&ldo;不要!公司沒事了,我解決了!大哥‐‐大嫂‐‐&rdo;
二十層高樓上燈影一晃,像投下了兩個聚光球,朝底下人群砸來,&ldo;砰砰&rdo;兩聲巨響,驚恐的尖叫聲浪潮般湧來,頂樓一個女人歇斯底里地喊了聲&ldo;姐姐&rdo;,接著要往下跳,邊上一個男人立刻抱住了她。
警車和救護車趕到,驅走人群,詢問筆錄,救治傷者,年輕的警校生拉了下師父的胳膊:&ldo;師父,那個人?&rdo;
李政看見水泥地上開出了兩朵血紅血紅的花,耳朵仿佛失聰。
兩輛救護車抵達醫院,醫護人員說著情況。
&ldo;二十層樓上跳下來,男性當場死亡,女傷者還有心跳。&rdo;
&ldo;男性,55歲,從五樓跳下來,家屬已經到了。&rdo;
周焱等在搶救室外,臉色煞白,不言不語,警方在向母親詢問筆錄,眼前的白色讓她頭昏腦漲,她雙腿發僵,突然被人一撞。
撞她的人直奔搶救室,後面警方攔住他:&ldo;李先生!李先生!&rdo;
年輕的警校生扶起摔在地上的周焱,問:&ldo;怎麼樣,有沒有事?&rdo;
周焱搖頭,扶著他的手站起來,看向那個長得高高大大,繃著肌肉的男人,那男人甩開警察,抬起頭,視線正好對上她。
雙眼赤紅,她仿佛看見一片血色。
兩名醫生同時出來,宣告傷者死亡。
那一天,6月11日,晚上八點二十分,如同潮水來襲的江河上,掌舵人轉向了未知的航線,改寫了生命。
第二天,周焱看見一張報紙,買了下來。這張報紙經歷兩年,變薄發黃,卻依舊筆挺。
風吹開了窗戶,雨絲闖了進來,李政走去關窗,望了眼外面。
碼頭燈光橙黃,遠沒天台的照明燈刺眼,空氣濕得讓人煩躁,江水似乎又上漲了。
李政想抽菸,一摸口袋,卻掏出一沓錢,他扔到書桌上,說:&ldo;那姓王的警察倒是好記性。&rdo;
沒人回應,他看向周焱,把她一扯。
那漫長的一天被縮短成了短短一片文字,埋葬在深深的土壤中,在這漆黑的雨夜裡,被他們徒手挖了出來。
穿心而過。
李政指腹擦了下她的眼瞼,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