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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着还是睡着,又哭又笑,有人俯下身来吻干她颊上泪水,那唇温软,让她心里蓦然静了下来。
次日醒来,却是睡到床上的,撩了被子疾步下榻,趿了鞋跑到小书房,果见赫连瑜一手撑着下巴在那罗汉床上睡了,清晨光晕暧昧不明,落在他眉宇间甚是柔和,他睡着的样子似个孩子,这般干净澄澈。
她腔中一口气便落下来,立在那里,纷乱不知所想。
轻叩门扉,声音在寂静院落这样清脆,周伯开了门来,见了眼前人不禁笑了:“寒公子,公子尚未回来。”
寒爷一身白衣立在门前,金黄叶片探过墙头映着他寂寞眉眼,他微微笑了:“是么。”
周伯笑道:“您不必每日都来,若是公子回来,在下一定第一个通知寒公子。”
寒爷含笑点头,转身欲走,又想起来,问道:“她可嘱咐何时回来。”
周伯嗤嗤笑道:“这话您可问过许多遍了,我们公子远游去了,近几日恐不能回来。”寒爷失神“唔”一声,嘱咐道:“请务必转告她,我曾来找她。”周伯觉得好笑:“这话您也嘱咐过许多次了。”
这样无礼,林平低斥:“你说话注意点。”唬的周伯头一缩,见他是个尚未弱冠的少年,呵呵笑了:“年纪不小,这样大的脾气。”
林平正欲和他吵,周伯“嘭”的一关门,气的林平一脚踹到门板上,才见寒爷已经走远,不满道:“寒爷这是怎么了,天天往这里跑。”道之在一旁垂手而立,低低叹道:“不妙啊。”
听安万善吹筚篥歌(三十三)
探进手去,药箱已空,不禁蹙眉:“没有药了么?”药材已尽,他臂上伤口虽已渐渐结疤,可这个时候停了药,保不住流脓,若是病情加重,她这小小殿宇再也藏不住,况连日来白娟渐少,罗姑是否察觉,也是难说。
脑中飞快的一个念头,如若将他从暗道……兀的摇头,不。
赫连瑜见她出神,了然相问:“没有药了么?”
她点头,语中含着揶揄:“大人在这里呆的太久,老天爷也要撵你走。”
赫连瑜不禁笑了:“恰恰相反,我却觉是在成全。”
他的伤一日不好,自然不能早早离开,仍要藏在她这里,上官漫面红轻啐,扭身在梳妆台上坐了,拿着象牙梳一下一下梳发:“那大人便在这里自生自灭吧,临川仁至义尽,再无能为力。”
赫连瑜只是笑:“只怕到时有人心疼。”她闻言只将手中象牙梳往他身上一掷,他扬手堪堪握住,镶金无暇的象牙色,衬得他手指莹白,她回过头去,铜镜里映出她略略弯起的双眸:“倒不知是谁?”
赫连瑜抬起眼来望向镜中的她,一侧灯火昏黄,光影参差,铜镜如雾中望花,那双眼眸却这般深沉灼热。她颊上倏地一热,轻轻别过头去道:“呐,你那伤无药可如何是好?”
赫连瑜低笑道:“宫中万物俱全,还缺这药材不成。”她略一沉思,蓦然睁大眼眸:“你是说……”她啼笑皆非:“堂堂刑部尚书,知法犯法,竟要做梁上君子的勾当。”
他突逼过来,让她禁不住身子后仰,唯听他低笑:“可不是我一个。”她面色愈红:“愿去你一人去,我才不去。”虽是这样说,心里竟有几分雀跃。他低低笑着站起身来,握了她的手:“可由不得你。”她亦是笑,身上素净的雪白罗衣,夜色寂静,想来颇是惹人注目,她倒显出几分小女儿家的慌手慌脚来:“我这衣裳,怕是不行。”他强行揽了她:“你只需将院里的宫婢引开,管这衣裳作甚。”她觉得好笑,近日情绪不好,两人时不时闹着别扭,难得轻松,便也由着性子胡闹。
宫内禁军半个时辰一巡,倒不知他对地形颇是熟悉,走走停停,畅通进了御医馆,馆内仍有人当值,薄透的窗纸透出一点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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