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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回過神來,卻不得不分別。
她迫使自己定睛現實,看清那些年少時期的感情即使兩廂情願也少有美滿結局。
何況對方是個女孩,她也是個女孩。
以前天不怕地不怕,以為就是天塌下來,頭鐵如她也能給薅個窟窿出來。如今才知道,就是一陣風吹來,她也被颳得四處飄搖,在沒能有自己的實力,沒能真正獨立之前,談什麼感情都是空的。
她的價值觀,她的人生觀,在父母面前都幼稚可笑亟待證明。
需要證明她季舟白人格獨立並經濟獨立,才能有自己的觀點。
心裡激盪片刻,終究還是平靜下來,離開暗室,她往沙發上一攤坐,打開dvd機。
「我們看電影吧。」
她試圖用看電影平靜心緒。
dvd里光碟是《鐵達尼號》,上次就要給林牧看,但是被林牧否掉了。
今天沒能商量,兩個人都沉浸在分別的悲傷里,任憑畫面一幀一幀閃過。
接著她開始後悔放這部片子,傑克為愛人畫畫,傑克和愛人接吻,哪個不是香艷鏡頭?
她凝視林牧,林牧還沒看到悲傷之處,正聚精會神地看著,臉紅紅的,但也沒別過眼去。
傑克和露絲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差了階級,差了身份。林牧驀地想到這件事,靜靜對照起來,偏偏傑克也會畫畫,她手指微動,想起她勾勒季舟白的每個瞬間。
凝滯的,好像定格一樣,畫面悠然閃過。
災難傾覆一切,林牧幾乎沉入這個故事裡了,身子前傾,眼淚積蓄在眼眶中。
等海面平靜在黑夜的死寂中,傑克沉入海底。林牧把臉一捂,將眼淚留在指縫中,卻極為冷靜地想到,這或許是這兩個人最好的結局。
她更難過了。
而且這兩個人彼此相愛,她和季舟白只有她無望的單戀。
季舟白拿了手絹給她擦眼淚,季舟白什麼時候開始用手絹的呢?她擦著眼淚,等畫面又閃過,那首經典的《我心永恆》唱起,她又哭得天崩地裂,埋下頭不肯受安慰。
季舟白也不是冷情的人,她看過這部片子,但每看一次都會傷心。林牧哭成這樣,她卻責怪自己眼瞎沒挑個好片子,狠狠關了dvd機,等林牧停下哭得只抽氣的聲音,才敢拍拍她的後背順順氣。
仿佛把對季舟白這段時間的喜歡都匯聚成對這一場電影的眼淚,林牧哭過之後感覺身體略微輕快一些。
兩人平靜地坐著,只剩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之後在市里上學?」林牧從一句廢話挑起話頭。
「嗯,九中,九中很難進,我爸爸他……費了很大力氣,畢了業就會去英國留學,先念一年語言,學習英語,再正經上學。」
「還回來麼?」
「九中管得很嚴,平時回不來,但是過年的話能回來看一下。」
過年該和家人團聚,她回來看什麼?林牧澀澀地想。
「去了那邊有什麼不會的要多問老師,試題也要自己做,不要老偷偷看答案。」
「誰能有你講得好?」季舟白真心實意地誇她。
她輕輕笑:「我給你畫一張吧。」
不是臨時起意,她很早就想這樣做。
畫畫是禁忌的,喜歡女生是禁忌的,喜歡季舟白是個秘密。
把這兩件事放在一起,隱秘而可恥,她從來不敢言語,但臨近離別,再不畫就再也沒有機會。
可能季舟白離開後,她會失去很多勇氣,她會再也不畫畫,也再也不會對著全班吼髒話,不會對周子銳叫囂,重新收斂自己。
但現在,她真切感受自己活著,感受自己的大腦催逼著自己做喜歡的事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