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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終於沒有人,林牧鬆一口氣,在本子上記下之後的工作重點。
籃球賽,和班級紀律。
心神蕩漾到外面,林牧捏著眉心提神,把季舟白從腦子裡掃地出門。
年輕人的喜歡總是把對方放得太靠前,反而顯得不理智——生活總有太多比愛情重要的事情。
何況這朦朧的愛來得突然,林牧還沒準備好接納。
挨過漫長的會議,林牧回教室收拾東西。
莫名孤寂呀,因著今天開會,周萌萌提前回去了。回去路上又剩自己,習以為常了,卻這時候突然覺得冷了。
許是秋風起,冬天快來,惹得後背也冷,渾身燥冷,壓不住。
情愛一旦萌動,燒起來,就燒了片原野,心裡熱,外頭冷。林牧慌張無措,愈發不肯承認,愈發不敢正視,就愈發——愈發地想起來。
她怎麼這樣墮落?她從不生早戀的念頭,也從沒對哪個男生產生什麼未解的感情……連欣賞都少,在十年寒窗的海里沉沉浮浮,航線筆直,隨時準備上岸。
何況季舟白是個女孩子,和她一般無二!頂多是比她高挑,比她漂亮,比她自由。
她為自己生出對季舟白的妄念而感到羞愧。
季舟白是多好的人呀,自由又善良,又溫柔又帶著女孩子的俏皮。
身邊簇擁那些男生,哪個不比自己更好……而且,都是男生!
男生和女生談戀愛,天經地義,自己這離經叛道的心動算什麼?
無解。
林牧坐在教室收拾書包,匆匆的,偏打開書包,是自己昨日撕掉的那雜誌的碎片。
都撈了出來,拼出文章,又咬字看了一遍,愈發覺得荒唐。
扔到垃圾桶去,她拍著額頭暗道自己太過荒唐,心裡翻箱倒櫃地找了些惡劣詞彙羞辱自己一番,才鬆一口氣,背起書包,給教室落鎖。
才咔噠一聲鎖上,季舟白就從走廊那邊跑來:「別——」
林牧匆匆翻書包,卻發現慌亂之下,自己忘記將鑰匙帶出來。
那一串鐵鑰匙帶著自己家鑰匙,教室門鑰匙,還有家裡自行車的鑰匙……還有家裡以前的鑰匙,以前的車鑰匙,她念舊,悄悄留下無用的鐵鑰匙,一串金屬冷冰冰地躺在桌上。
從後門的窗戶看過去,季舟白搓著手臂想了一陣:「那你明天怎麼開門?」
「明天有班主任。」林牧不敢正視對方。
季舟白敲了敲門,又在走廊踱步一陣,抬頭看看,見教室最中間有個窗戶可開,只不過太高,夠不上。
她看看林牧的身板,又低頭看自己,搓搓肩膀,弓腰站定,雙手撐在膝蓋上:「上來,爬進去拿鑰匙。」
林牧不敢拒絕季舟白,但也不敢爬上去。
才在猶豫著,李小川就已經上來了。李小川比林牧好用,稍微一跳,就貓著開了窗——然而塊頭大,進不去。
季舟白輕盈,脫下鞋子,十分自在地踩上李小川的後背,翻進窗去。
一陣鑰匙碎碎的聲音。
一雙白鞋子,魔力貼,沒有多餘的花紋,墊了白色棉鞋墊,盧化灰霾重,鞋子邊緣有些髒了,都是灰。林牧正在看著,李小川就把鞋子踢到門口,窗口飛出來一串鑰匙。
林牧撿起來開門,季舟白怕踩髒了襪子,貓在林牧的凳子上,想必她也是這麼一路踩在桌子上飛檐走壁地過來。
撿了鞋子放在季舟白腳邊,季舟白趿拉起鞋子,屈腿蹬上,扶著林牧站起來,才到後排去,摸出一張卷子,疊了疊,揣進衣兜。
這樣大費周章就為了一張卷子!
一連串動作後,也無話,林牧匆匆逃離,叮囑兩人鎖好門,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