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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不多,老師多,男老師上來拉架。季舟白趁勢掄幾個男生下水,再被他們扯了衣服扭打,被老師拽開。
六班的匡威男生始終沒動,李小川和季遠山就已經涌了來。他們總在季舟白身後做護盾,做她的爪牙,做她的利刃,突破老師的苛責,上去給他一拳頭。
男生身強力壯,和中年老師像新舊獅王對峙,男生們終於贏得上風,迎著一眾看熱鬧或躲閃的目光和六班的打了起來。
六班也與十班的男生打了起來。
十班男生不多,七個有一個受了傷,小胖子劉文斌四處尋覓林牧,卻發現林牧不在。
五個男生打起架來,六班男生傾巢而出,季舟白像一葉孤舟似的飄在雄性的海里,兇猛得像頭老虎,傘柄被打斷,剩傘面無處依靠地散了架。
傘骨還可打人,她看見了六班的匡威男,緊走兩步,往他大腿上狠狠捅了去。
男生立即捧著嘴像嘔吐一樣,仿佛她捅了他肚子似的。
這時候季舟白想起男生的名字,適時放了一句狠話:「周子銳,你們班真好呢,玩陰的了?」
她學了盧化本地的口音,把平時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埋了起來,只剩下揶揄的口味。
揶揄背後是女生對男生不齒的嘲笑。
傘骨扔在地上,她大大喘了口氣。
男生並沒還手,她也沒來得及再補一巴掌,腰就被人勒住往後拽了去。
回過頭,林牧頭髮散了大半,把她拽出了打架這群人里。
林牧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就有勇氣擠入人群,莫名其妙地挨了幾拳頭之後準確抓住了季舟白。季舟白拿雨傘打人的樣子有些瘋,又看著伶仃一個,很孤單又偏執的樣子。
拽回來,季舟白揚手,幾乎要打她。
她閉目,緊張得眉頭髮抖:「年級主任來了。」
想像中的巴掌沒落下來,反而轉到肩頭。季舟白在她右肩握了握,迎著大腹便便的朱主任過去了。
劉文斌挪到她身邊,怯怯地問候:「你怎麼樣啊?」
「沒事。」林牧別起碎發看那群男生,因為年級主任來了,都紛紛扔開對方的衣領,從鼻孔里噴著冷氣,眼神桀驁。
「叫來年級主任咱們班肯定受罰……」
「比受傷好。」林牧淡淡瞥劉文斌,又覺得自己眼神太過冷淡會刺痛這個敏感的同學,才好像按了個什麼開關,調整了一個不遠不近的笑容,左手剪搭右手手腕,抱著自己手臂,擺出一個很寂寥的姿勢。
季舟白在對年級主任說著什麼,那個中年人穿著不合體的西裝,衣裳大敞,暴露發黃的襯衣。肚皮上的扣子艱難地束縛那圓滾滾的肥肉,好像這些扣子一掉,肥肉就如一盆兜不住的熱油一樣滾滾落下。
年級主任姓朱,大家叫他朱主任,看他長得像豬,也總是叫他老豬。
老豬點著頭,聽六班說話,再聽十班陳詞。季舟白供認不諱,就是她先動手挑起事端,林牧心驚肉跳,但也拿不出第二份勇氣闖入人群了。
只得聽裁定:「你們這群小崽子,血氣方剛,不就是籃球賽嘛,我看十班也不是沒有替補的同學,就再比一次好了。」
林牧看季舟白反應,心裡已經做好陳詞反駁的準備。
然而季舟白點點頭:「行。」
打架的事情像草稿上的錯誤,被輕輕擦去,只剩下淡淡的印痕。
第二次比賽,圍觀的人少了些,被班主任勒令離這兩個班遠一點,一個是高二文科最差的班級,一個是高二理科最差的班級。理科還比文科好出十萬八千里,這樣,天下烏鴉也並不是一般黑。
但烏鴉總還是烏鴉,彼此都黑,劉文斌臨危受命,回到他正式的位置是在這種情況,他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