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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牧什麼人了?和她不是一路人,她自己巴巴湊上去的,在誰眼裡自己不都是個恃強凌弱的小混混麼,難道在林牧眼裡還能變了性子?
「喏,你看。」林牧別起袖子,已經青了一塊,季舟白拽她格外用力,隔著一層絨線衫還下手頗重。
季舟白沒說話了。她憤然推開林牧:「你周六不用來了!我給自己放假!」
之後正常學習回到正軌,這件事就算翻篇,偏林牧惦記著,這周六還是敲了季舟白家的門。
儘管有鑰匙,但聽說季老爺子出院,她還是沒直接開門,等趿拉拖鞋的聲兒近了,對方在門口似乎等了一會兒。
林牧往後退一步,好叫裡面的人從貓眼看清自己。
「你來幹嘛?我都放假了!」季舟白怒氣沖沖的聲音。
「我沒有批准。」林牧把身後的書包往前晃了晃,她想好好談談,談談季舟白對自己的定位,總是這麼敏感別人說她是混混,敏感到自己頭上,她也輾轉難眠。再者,之前也答應老爺子來看望他,不來不能算禮貌。
「真拿自己當老師啦?」季舟白對著門縫說話,指望聲音高得讓林牧慚愧慚愧。
「我沒有。」林牧果然慚愧地紅了臉。
「你架子怎麼那麼大,你有鑰匙你自己不開門?等我開呢?」
林牧拘謹笑,怎麼可能。
那樣鳩占鵲巢,誰肯甘心?她受人所託,已經沒日沒夜地惶恐了,還敢囂張到強開人家的門?
只是被拒之門外,多少有些狼狽,有鄰居聽見動靜已經探出頭來,她瑟瑟地扶著胳膊,等季舟白回心轉意。
偏季舟白倔脾氣一來,她說不得碰不得,也沒那立場,就聽季舟白走遠了,再也沒過來。
季老爺子問:「誰呀?」
季舟白:「貼小廣告的。」
她聽得真切,愈發又覺得卑微。
在門口佇足片刻,下樓在長椅上坐定,掏出政治知識點集錦來看,借著愈發暖和的陽光看書對眼睛不好,過一會兒眼睛酸澀,將書蒙在臉上,身子後仰。
這些日子缺失的睡眠都來討債,她穿得厚,也沒覺冷風蕭瑟,只曬著日頭蓋著書睡著了。
敞開的書包里零零散散幾張講義,幾套試題,還有給季舟白做的錯題本,以及那三人先前做的已經打好分數的卷子。
季舟白兇狠,季舟白溫柔。
季舟白幼稚,季舟白世故。
都離她太遠了。想方設法地靠近她,以為已經能靠近她生活深處,但不過是暫時的。
她隨時可以把自己拒之門外。
她是被季遠山搖醒的。
「林老師?林牧?哎醒醒,口水。」
她條件反射慌張一抹嘴邊,並沒有,季遠山一笑:「遠遠看見以為認錯了,但仔細想想這個小區沒人比你土了,過來看一看,看見我的卷子,就知道是你了。」
「這個,這個。」林牧才醒,腦子就先一步轉動起來,指著季遠山的卷子指出幾點重點叫他回去改。
「怎麼睡這兒啊,你不是有鑰匙嗎?上樓吧。」季遠山攙著她站起。
她捶著酸麻的雙腿,又懼怕,遠遠望了望季舟白家窗口,摸出鑰匙來,兩把鑰匙一張卡,遞給季遠山:「還給季舟白。」
「啊?你們吵架啦?」季遠山大吃一驚,「她欺負你了?」
「可千萬別說這話。我就是,不習慣拿別人家鑰匙。你就說路上碰見我,我把這個給你了,其他的不要說。」她叮囑。對季遠山她莫名信任,可能因為季遠山幫她共同守護一個卑微渺小的秘密。
把鑰匙遞出去,她才驟然想明白季老爺子先叮囑她不告訴季舟白自己喜歡她,又給她這樣龐大的好處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