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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扇在屁颠屁颠地转动着,现在他还没有闲钱装空调。家里十分简单,没什么像样的家具,更无制造浪漫情调的小摆设,就跟租房子的时候差不多。客厅里最显眼的就是电视和沙发,还有这把动起来“咯吱咯吱”响的躺椅,摇头晃脑的又有些垂头丧气的电风扇。而毛料的沙发是吸收储存热量的载体,不能再坐。三个卧室,只有一个卧室里摆着一张象征单身汉身份的单人床。厨房里除水管和燃气管道之外别无长物,灶具周围没有家一样感觉的锅碗瓢盆。他一般不在家里吃饭,除非是从外面买点回来,也常常是几个狐朋狗友聚在一起找没人管的清静,喝点革命的小酒。
他正在努力攒钱,装修和家具购置需要一笔不菲的开销。父母已经无能为力了,上了年纪的他们很难再提供大额的经济援助。他曾向小林提起这事儿,意思很明显,希望她家也帮衬帮衬,但是一直没有得到明确的回应。估计是她的父母不同意,但她好像又不好意思对他说父母不同意。父母对她管得很严,她还要时时维护父母的权威,甘于被看管。小林肯定也觉得自己父母有些不近人情,所以淋浴器是她帮他买的。她每月发了工资都要上交,要不是每月悄悄地耗下一点奖金做私房钱,王连城只能洗凉水澡了。真是难以理解,小林的父母都是退休老教师,应该有那个境界啊!每个月两三千块钱的退休金,难道还想带进棺材,存到阴间的银行里?
电视正在上演古装片,他提不起一点兴致。伸手从沙发上随意捡起一本杂志,是财经类的刊物,还是崭新的,没有开封皮。三两把没好气地撕掉塑封,捧到眼前看了不多久,就感到困意袭来,昏昏欲睡。
在浑浑噩噩中他听到楼下有汽车鸣笛,并停了下来,接着是单元楼的防盗门“咣”地一声闭上了。他想,几乎整个楼洞走廊的灯都该亮起来了吧。真是该死。他敢肯定又是那两个女人。一老一少,老的四十多岁,少的二十多岁的样子。从进入楼梯开始,高跟鞋击打水泥地面的声音就响彻楼道上下。婊子。他喃喃地吐出两个字作为诅咒。他想,大概午夜了吧,打开手机一看,果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没想到自己的一个迷糊就耗去了这么长时间。这两个女人总是晚出晚归,不跟常人一个作息时间。他在楼下乘凉的时候听闲来无事的老头儿老太太嚼舌头,说她们是“小姐”,在附近最豪华的夜总会坐台。老女人操着南方口音,小的讲东北话,打扮得花枝招展且妩媚妖艳。当然,半老徐娘的那位就算不上了,倒像个驴屎蛋子外面光的老鸨。王连城白天好几次与她们在楼梯上擦肩而过,两具肥壮的肉体上散发出呛人鼻息的气味,他没法分辨,但可以想象是哪几种混合物的味道。其中有股腐烂的霉味儿,肉的腐烂。正因为此,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们的脸,只知道她们化的妆很浓,眼影非绿即红,口唇如血盆。不过,她们开的车不错,是进口的日本车高档车。或许是因为车主的职业受到了怀疑,竟遭到了人们的不公正待遇,不给她们好脸色看,还要在她们开的车背后“呸呸噗噗”的唾弃痰水。
她们有自知之明,仿佛也在尽量地蹑手蹑脚地走路,他可以想象其动作会像猫狗一样,但仍然发出刺耳的鞋跟敲击和摩擦台阶的动静。声音从自己门前走过,又转折升上去,接着是悉悉索索的钥匙插门锁孔的声音,“咣当”一声掼门的巨响。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她们进入室内脱鞋之前的失蹄乱踏,仿佛X光线穿过房顶,从天花板上透射下来,像冰雹一样没头没脑垂直砸下来。他为自己的遭遇感到不幸,同时对出租房屋的主人发出了最恶毒的诅咒。据说,本楼其他住户以居住安全为由,已经向小区物业管理公司提出了抗议,强烈要求加强对外来人口租赁房屋的管理,如有必要还将向派出所反映。
他突然想起了夏芙蓉,她也租了别人的房子。尽管他没把她往坏处想,但很想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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