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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瑟在哭,哭得說不出話來。
「我的兒子也是在單親家庭中長大,他媽媽生他的時候難產去世了。我因為在部隊,常年不在他身邊,他也遭受過無數人的白眼和欺負。」覃東說,「面對校園霸凌,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告知老師家長或者尋求法律途徑。他們殘忍對待你,不是你的錯,你應該更堅強的反擊。」
「叔叔是軍人,叔叔會保護你。」覃東緊握著晴瑟的手,另一隻胳膊向她張開了懷抱,「這世上並不是就剩你一個人了,從此以後叔叔就當你的家人,好不好?」
晴瑟回過頭看他,眼前是一片模糊,但她能看清他堅定又真誠的眼神。
那一刻,她冰冷的心像是被一團火烤化。
「來,聽話,下來。別做傻事。」覃東耐心得不像話。
從沒體驗過父愛的晴瑟,在這一刻,好像感受到了父愛是什麼樣子的。
她鬼使神差的轉過身,朝他張開雙臂。
誰知腳下突然打了滑,她一個重心不穩,驚叫一聲,跌落下去。
覃東反應極快,他爬上了欄杆,用力抓緊她的胳膊。欄杆風吹雨淋,早已腐朽,她的手腕在朽爛處狠狠摩擦,磨出了深深的傷口。
晴瑟已經懸了空,即便如此,覃東也沒有鬆手,他整個人掛在欄杆上,試圖將她往上拉。
有鮮血從他的袖口流淌而下,與她手腕傷口滲出來的鮮血融為一體,滴到了她的臉上。
後來她的手在他的手心裡漸漸往下滑。
後來,他們一起掉了下去。
覃東抱著她,以安全落水的姿勢避免拍打受傷,他們一同墜進冰冷湍急的江水裡,她陷入了昏迷。
覃東用著最後的意志力帶她游上了岸,而他卻因為體力不支,沉入了江底。
再後來,她才知道,覃東因為一次任務負傷退了役。
而那天正是他退役的第一天,他回到榮城,車上有給兒子準備的遲來的生日禮物。
那天之後,覃文旭失去了爸爸,晴瑟成了罪人。
在覃東的追悼會上,覃文旭咬牙切齒的對她說:「你是個殺人兇手,你怎麼不去死!」
這句話像魔咒。
每日每夜,在她耳邊響。
但她不能死,她選擇用餘生來贖罪。
因為這條命,是短暫給過她父愛的覃東叔叔用他的命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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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瑟在回學校的路上突然下起了大雨。
她下了公交車,站在公交站,等一會兒,打算等雨下得小一點就跑回去。
這場雨來得毫無徵兆,好多人都被困在這裡,公交站台成了擁擠的避風港。
晴瑟點開手機看了眼時間,六點多了。
她開始著急起來,不知道這場雨什麼時候能停,她又接了新的圖還沒畫完,得快點趕回去。
就在晴瑟猶豫著要不要一咬牙直接冒雨跑回宿舍時,她無意間往對面瞟了一眼。
距離對面公交站的前方不遠處,有一家咖啡館,晴瑟在那裡兼職,只是今天不是她兼職的時間。
咖啡館門口停了一輛黑色的大g,車門打開,一個身形修長的男生下了車,他並沒有打傘,而是隨手將衛衣帽子一拉,往頭上一罩,隨後便不緊不慢的走進咖啡館。
即便隔了這麼遠的距離,晴瑟還是一眼就認出來。因為他實在太過耀眼,太過有辨識度。
那是段和鳴。
看見段和鳴就想起來覃文旭交給她的那個艱巨又荒唐的任務。
她糾結的咬了咬唇,最後深吸了口氣,跑出了公交站。
她生怕段和鳴離開,所以不顧瓢潑大雨,飛快穿過天橋,跑去了咖啡館。
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