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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爹吃午饭顺便在酒楼救的。要说那回他跟四爷爷在镇外头钓鱼,看见河沟边趴了只王八。他说千年王八万年龟,难得看见那么大的野生王八,必然能成精,就带回来随手丢进鲤鱼池里。可王八多凶啊!吃小鱼苗和小虾,鲤鱼抢不过它还被咬,都快活不下去了。爹一看,这不成,干脆在鲤鱼池边上又挖个小池子,单独养那只王八。你说我爹二不二?”
沈嵁没对凌煦曈的行为作出评价,不声不响转过身去,提过桌上茶壶注了杯温茶递给凌鸢。
凌鸢嘻嘻笑着接过来:“谢啦!”
不料凌鸢才喝一口,就听沈嵁轻声地说:“凌当主应该就在屋外。”
凌鸢立即喷出半口茶水,顾不得擦一下嘴,蹭的窜起来奔到门外。
“啊,臭老爹,听墙根儿!”凌鸢手直直伸着,情绪激动,随后又一指边上,“还有舅舅,你们躲在外头偷听什么?好人不做要当贼吗?”
凌煦曈两大步迈上前,一巴掌糊小丫头脑门儿上,胳膊勒过来把人夹得紧紧的,一手捏她脸。
“死丫头,跟你爹这么没大没小,还敢骂我二!我打你个不肖女!”
趁着父女俩扭打在一起,晴阳赶紧溜墙边儿闪进门里,往桌前一座白了沈嵁一眼,没好气道:“哥忒不给面子,非给我们揭破了!”
沈嵁端起自己的杯子浅浅抿一口茶,淡淡道:“早说过的,不许听墙根儿,不然……”
晴阳瞬间跳起来两手捂住耳朵,连退数步,作惊恐状:“哥饶命!别揪我耳朵!”
正跟亲爹闹得欢的凌鸢听见了,立即住手,抻着脖子往屋里瞧,嘴上问:“什么什么?为啥揪舅舅的耳朵?
晴阳瞪她:“有你什么事儿?甭瞎打听!”
沈嵁却幽幽然告诉凌鸢:“从前他听墙根儿被我捉到,保证绝不再犯,不然就把耳朵拧下来。我提醒他说话要算数!”
这下凌鸢乐疯了,起哄非让晴阳揪耳朵,还撺掇亲爹作外援,帮忙把人摁住。可怜晴阳上蹿下跳左躲右闪,最后直接蹦房梁上去,指着底下人怒骂:“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刽子手,我要告诉姐姐去!还有哥,亲哥,今儿我算认识你了,骨子里就一蔫儿坏,等着瞧!”
沈嵁缓缓抬头,喝半口茶,说一句:“我等着你下来!”
晴阳后背一凉人一抖,立即苦起脸来:“哥我错了,你饶了我!真不敢了,发誓,保证,这回绝对是真的,绝没有下次了!”
凌鸢在底下捂着肚子笑,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我要告诉东东、西西去!晴阳舅舅如此狼狈,天下奇观,不虚此生,哈哈哈哈——”
不敢指望凌煦曈约束她,因为堂堂当主爷自己也正笑得前仰后合,表示要拿这把柄作后半生无聊时的谈资。
梁上的晴阳面如死灰心如止水,觉得自己后半生将没兄弟没亲友,孤独终老。
但他其实并不感到悲伤!如果这孤独能换兄长一时一刻的投入,哪怕他依旧未肯笑一下,显得冷淡无谓,但眼前的热闹是他制造的,他没有回避闪躲,反而置身其中旁观着,便足够。晴阳想,这就是生活。
这个人,还肯活着。活下去!
却料不到,仅仅几天后,死亡又一次叩响门扉,在每个人眼前逡巡徘徊,为心头覆上浓重的阴影。很久很久,都难以散去!
第34章 【四】
孟夏的雨水带来了南方丰沛的湿气,打在身上并不十分凉。然而男子浑身上下已被雨水浇透,湿重的衣衫黏在皮肤上,恣意蒸发着体温。他难以克制地颤抖着,漫无目的走在雨中泥泞的小径上。
他并不知道,这一天整座小镇突然涌现许多焦急奔走的身影,有些是小镇居民熟识的,另一些则覆着白漆的木假面,掩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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