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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夏末似乎渾然不覺，小舟有時候覺得夏末可能是過於自信了，導致了很多盲區。

&ldo;回頭再說。&rdo;小舟聽見夏末淡淡地說。

&ldo;那好吧，不過我勸你再想想。&rdo;梁瀾說，似乎不大高興，但是這話也不適合當著別人面前說。&ldo;你暑假打算做什麼？&rdo;

&ldo;我想帶小舟出去玩。&rdo;夏末說，&ldo;衝浪是個不錯的選擇，是吧小舟？&rdo;

&ldo;你要跟弟弟去過暑假？&rdo;梁瀾沒控制住聲調，&ldo;不陪女朋友？&rdo;

小舟覺得這場景搞得自己特別像人家老公前妻的孩子，就衝著梁瀾這厭惡他的聲調，他一時叛逆心起真想立時答應下來，把夏末拐到國外，一夏天都讓梁瀾見不著。

但是……

&ldo;哥，我不是跟你說過好幾次嗎，我定好了要去鄉下支教。&rdo;小舟冷靜地說，&ldo;明天就出發。&rdo;

夏末的酒杯不輕不重地撂到桌面上，他轉頭看著小舟。小舟控制著自己沒去碰夏末的視線，但是夏末的口氣帶著前所未有的嚴厲， &ldo;我不是也跟你說了好幾遍不許去嗎？&rdo;

小舟怔了一下，他從來沒聽過這種教訓孩子的嚴厲口吻，誰都不曾這麼說過他。他從小懂事，他爸不需要教訓他，他媽一直照顧弟弟，也不太跟他說話。所以一時之間，不知是因為稀奇，還是什麼，他眨了眨眼睛，懵懂地反應不過來。

&ldo;但是那是我的事。&rdo;小舟的口氣有些冷了。

夏末被頂得愣了一下，沉聲問他，&ldo;你什麼意思？&rdo;

小舟這才覺得事情不大好了，他抬起頭環顧周圍，氣氛已經完全變了。喝酒的哥們也感覺到不對，但那是別人家的事，不便在沒聽明白的時候貿然插嘴。梁瀾露出了大吃一驚的神情，她可能從未見過夏末氣場全開的真面目，說實話連小舟也沒怎麼見過。他小時候依稀有一些這樣的印象，但早已不清晰了，夏末在他身邊一直是好脾氣的哥哥。

他的視線最後落在夏末的臉上，夏末的臉上沒有半點平日的笑意，目光犀利，刻得小舟的心頭難過，方才微醺的眩暈立時消散，世界仿佛在他的觀感中變得無比清晰。他害怕這樣的時候，他會覺得自己是孤身一人。

那種感覺，如同乍然醒來，寒夜裡迷霧重重，幡然醒悟過來知道這樣的深澤夢魘才是真實的，留戀的溫暖燈火才是大夢一場。

&ldo;我沒有什麼意思。&rdo;小舟靜了片刻，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個少不更事的孩子要跟哥哥發脾氣了的時候，他突然委屈地軟下了聲調，說了一句像是認錯的話。希望夏末能夠收回惱怒冰冷的目光，不至於跟他生氣。但是對他自己來說，已經夠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逃走，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這足夠緩和了，夏末沒有再拿出質問的架勢，但是脾氣上來也沒有下去。

&ldo;明天不許去。&rdo;

&ldo;去是一定要去的，明天帶隊老師還要等我集合。&rdo;

夏末沒有想到小舟軟軟卻堅決地說了這麼一句話，他剛壓下的火又起來了，&ldo;我跟你說的話都沒用是不是？算了，你跟我走，咱們去外邊說。&rdo;

小舟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被夏末一把扯起來，他難堪地拖拖拉拉著被夏末一直扯到門口。夏末到門外一把鬆開他，就開始罵他，農村如何條件不好，他一個城市長大的小孩，家庭條件又那麼好，根本就受不了什麼什麼的。問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有自虐傾向還是怎的，非要怎麼遭罪怎麼來。

剛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