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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乖巧伶俐的人兒,眼下除了芳巧和芳菲,就屬他最受佟殊蘭重用,那幾個同來的小丫頭連佟殊蘭的邊兒都摸不著。
「知道了,你們先下去,晚膳再叫我。」佟殊蘭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書軟聲吩咐,頭都沒抬。
芳巧芳悅和寶生都麻利安靜地退了下去,伺候這位主子的奴才們大都不過一個多月,可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聽話那主子就特別好說話,不聽話的也沒機會再聽主子說話。
佟殊蘭背完了明日要檢查的內容,才放下書揉了揉額頭,翻身爬起來盤腿坐在了軟榻上,拿著銅製、金質和玉質的好幾種玳瑁仔細觀察,明日那位變態的佟佳嬤嬤要檢查。
看著形狀大同小異的玳瑁,她突然就有些走起神來。
自上次見到鷹主到現在已經一個月又兩天,明日就是臘八了,她再未被召喚過,身份地位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從來到清朝,她的要求一直都不高,北上寧古塔的時候,她只想著能過平淡小康的日子就夠了。
從聚居地逃上山時,她的願望是只要活著,不管怎麼樣都好。
在葉赫那拉別府醒過來時,她只想著找到佟殊惠,只要不逼她為非作歹便可。
直到今日,她成了烏拉那拉殊蘭,還成了葉赫那拉府的格格,牽動了盛京各方的注意,尋找妹妹的初心未改,她卻很有些時日不知該何去何從。
跟鷹主一起見過族老的第二日,她便搬進了這南風居,身邊配置了四個大丫鬟,四個小太監,小丫頭粗使嬤嬤就不用說了,甚至還有了個在府中底蘊頗深的總管太監,族老甚至是官員們的禮物流水一樣送進了南風居。
沒人跟她說她現在到底是什麼身份,一切都需要她自行摸索,奴才們都當她是主子,可卻從未有人問過她到底算是什麼主子,可見這葉赫那拉府的規矩真是好。
規矩越好,她處事便越嚴謹,像個稍微早熟懂事的小孩子,要比別人想像的要更好一些,卻也不發揮出自己的所有實力。
這樣應對著,她日復一日思索自己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一個月下來,也足夠她想明白了。
不管鷹主需要她是什麼身份,眼下鷹主不想成婚卻很明顯,這一個月中葉赫那拉府上門替族老送東西的格格小姐們不止一位,卻連個能進二門的都沒有。
府中傳言她是鷹主的義女,也有傳言她是鷹主未來的妾室,不管何種傳言,只要不過分,余海一律未曾禁止。
這本就代表著一種態度,鷹主希望外人也分不清楚她到底是什麼身份。
也許是前路太過迷茫,後路又過度兇險,她總是習慣想太多,等該想的都想過了,連腦子都有些犯暈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
她是什麼身份,鷹主需要她做什麼,這些重要嗎?
她與鷹主本來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自許為奴,是為了借勢尋人,鷹主對她的安排神秘莫測,是為了借她攪亂外面居心叵測的一譚春水。
既是互相利用,不管她是什麼身份,都要起到自己該起到的作用。
她的將來從來都不在葉赫那拉府,帶著佟殊惠遠走高飛肆意江湖才是她最渴望的。
那她需要做的事情就簡單了許多,得到那位鷹主的信任,在大清範圍內搜尋佟殊惠的下落,她還需要讓自己有能夠離開葉赫那拉府以及養活佟殊惠的能力。
這般目的清晰,她該怎麼在葉赫那拉府活下去便清明了許多,該如何做她心裡已有成算。
可在那之前她首先要做的,就是讓自己達到那位鷹主的標準,儘快擁有說話權,比如這讓所有的先生都對她交口稱讚,便是她要做的第一步。
深吸了口氣,她認命捏著玳瑁開始研究起不同的品質和材質會對自己的身份有何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