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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金云溪蹲在地上哭泣,跟了她十年了,从没见她这么哭过。可惜怎么挣也挣不开尉迟枭南的钳制,只能看着她哭得像夏天的夜莺。
尉迟枭南怔怔地站在月光下,十三年前,他误闯入了战场,从战车底下亲眼望见自己的父亲死于金帝的长枪下,当时他非常痛恨金帝,可见到他与北齐战王的那场对决之后,他却奇怪地开始佩服起这些人了,即使他们有胜有败,却看起来并不遗憾,每个人都是战到最后,像个男人一样的死去,包括他的父亲,当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时,看到是一个浑身浴血的男人正抱着一个死去的女人,那男人倚在石块上,直视着他!他到今天都还清晰地记得那个场景……
“过来。”干裂的嘴唇里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尉迟枭南抓起脚下一根箭翎护身,没错,就是这个男人杀死了他的父亲。
“想杀我?”嘴角微翘着,现在想来,金云溪确实有很多表情像那个男人,“那就过来杀,像个男人样!”右手放在地上,食指微微勾动,示意他过来杀。
尉迟枭南鼓足勇气双手抱箭冲过去,他要为父亲报仇!箭翎插进那男人的胸膛时,他其实是颤抖的,可那个男人却在微笑着,“小子,记住,做事不可以犹豫不决!”
他的笑吓得尉迟枭南一屁股坐到地上,呆呆地看着他。他左手揽住了怀里的女人,右手艰难地从女人的手上取下了戒指,“如果你能活着走出这里,帮我带句话给我的小女儿,爹爹跟娘亲来不及等她长大了。”戒指是硬塞进他手心的,他似乎非常坚信眼前这个小男孩知道他是谁。
对尉迟枭南来说,那个男人既是他的杀父仇人,又是他崇拜的对象,不知为什么,只不过几句话就让他十分佩服他!或许崇拜强者就是男人的天性!金云溪的父亲确实是个强者,就算到最后也是最强的,即使作为他的敌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男人总爱为自己竖立目标,不管这目标是否是自己的敌人!尉迟枭南从十岁起,就一直把霸王金谋设为自己的目标!
此刻,站在他的女儿面前,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潮澎湃,将她纳为己有的心思一日胜过一日,可惜她现在却是别人的妻子。
圆月高挂,清风徐徐,月影飘恍着,金云溪的抽泣声恰似夜莺的鸣叫,尉迟尊倚在灌木丛另一边的一棵梧桐树干上,恰好也能观赏到天上的圆月,没错,听到这段话的不止南雪一个外人,他始终都在他们身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心底里的那份担心是为了什么,她是他的女人,心在不在他身上都只能是他的女人,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可是——还是不行啊,尉迟尊,你真丢人,居然会去担心一个女人到底爱不爱自己!你是个君王啊,心思可不能只放到一个女人身上……
第一卷 后宫三千战 十四、棋局,隔岸观火
自中秋那晚之后,金云溪时常会有些精神恍惚,多半是因为父母的事,毕竟这么多年都抱持着一种幻想,瞬间打破之后,即使理智上能接受,可心底依然是难过的。然而身为丈夫的尉迟尊并没有及时发现这些,或许已经发现了,却没空管她,毕竟太后已经开始着手肃清他的羽翼,此刻就算是神女下凡也引不起他的兴趣。更或者说,此刻他才是最孤单无助的。
一大早,庄妃居然破天荒地来了岳阳宫,这让金云溪震动不小,且不说庄妃向来行事谨慎,从不随便攀交后宫妃娉,一来怕有后宫结派之嫌,二来对于共侍一夫的女人铁定也是没什么好感的。如今突然出现在岳阳宫,算算时机也不应该来这里啊。
庄妃依然端庄娴雅,即使脸色看起来很差,也还是照常以微笑示人,这女人始终都是典雅的。
端着南雪敬上的热茶,并没有喝的意思,“妹妹近来可好?”
“还好,让姐姐费心了。”金云溪暗自猜测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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